“沈姑娘的师父样样精通,真是厉害。”
怀卿说完话,朝沈幽递去一个浅笑,沈幽觉得怀卿跟夜光杯中的美酒一样,柔软缠绵,与轻云给她的印象极像,又有差别,怀卿是个真温柔的性子,而轻云不是,轻云是藏着爪牙的小野猫。
她问“怀卿姑娘与两位大人是怎么认识的?”
怀卿看了一眼对面的苏辞,对,她是先看苏辞,而非南宫雪萧,苏辞替怀卿答“我们自小就认识。”
“那就是青梅竹马咯?”
“两家是世交,本官以前给怀卿做过一段时间的老师。”
他没有否定“青梅竹马”这个词,又强调二人之间只是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沈幽常年行走江湖,最擅长察言观色,今儿怀卿穿了与苏辞一样色彩的衣裳,二人站一起很是搭调,她一下子就明白怀卿对苏辞来说应该具备特殊的地位,不然以苏辞对女人的态度,怀卿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不过沈幽把她自己忘了,她自己在苏辞心中又是何种地位,苏辞作何陪她过中元节?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沈幽心底藏着事情,袖中还有那个东西,她时不时的四下张望,果真的不远处的江面上看见一条游船缓缓行来,苏辞发现她心不在焉,他也望向那一条靠得越来越近的游船。
沈幽望着旁边的游船发怔之时,苏辞朝张焕递了一个眼色,张焕快步离去。
南宫雪萧适时提议“今儿是中元节,我看江面上的花灯越来越多,不如咱们也去放一盏。”
怀卿点头,起身去挑了一盏花灯,又给沈幽递去一盏,沈幽道“再给我一盏一样的。”
她拎着两盏花灯步下船,船的侧面架了一个木梯,通向水面,船身颠簸,苏辞扯住她的手“小心。”
沈幽站在底下咧嘴笑“等我放完了,大人要放么?”
苏辞不回答她的话,立在甲板上看着底下那个樱色的身影,她的前头是一面晃荡着波澜的黑色水域,上头飘荡着上千盏从岸边而来的花灯,每盏花灯都点了蜡烛,有些上头还放着给故人的信笺,沈幽将手中的两盏花灯轻轻推向远方,举目张望,江风吹起她耳侧的散发,她面容沉静,取出袖中的物事,那是一面雕刻着一只老虎的木牌,年代久远,木牌已经泛黄,沈幽揉搓着木牌发怔。
身后有人道“下头危险,上来。”
苏辞冲她伸出一只手。
沈幽看了一眼靠得越来越近的游船,转身爬上楼梯,握住他的手借力上了甲板。
南宫大人带着怀卿步下楼梯,也放了两盏花灯。
沈幽立在甲板上之时,拿眼睛四下打量,今日苏辞出游,带的护卫不多,四下都是水域,暗卫无法靠近,这艘船保卫松散。
苏辞看向底下的两个人,沈幽悄悄溜到甲板的另一头,点足踏上船舷,朝对面的游船飞身而去,这一举动,没有惊动任何人。
南宫雪萧牵着怀卿上了甲板,道“那丫头还真是挺没良心的。”
沈幽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苏辞朝对面的游船望去,淡淡的说“走。”
三人朝船舱行去,船舱之中有一道暗门,通往船底,甫一踏入船底的空间,怀卿捂住口鼻“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南宫雪萧道“今夜他们不死,咱们就得死。”
船舱底下死了又二三十个打扮各异的杀手,血流满地,怀卿虽然是大家闺秀,对这种场面却不惧怕,牵着苏辞的衣角步步紧跟,怕鲜血染脏自己的绣鞋。
而在这艘船的附近,不知何时突然多出来四条船,这些船装扮成了游船的模样,张灯结彩,却丝毫没有游船的热闹之感,相反,只有一片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夏夜的江面,冷风挟裹着阵阵火油之气,窜进沈幽鼻孔,她动了动鼻子,扫到周围突然出现的三艘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