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事府中,有十八般酷刑,有些人,还没进去,就活活被吓破了胆子,你要不要一样一样来试试,哪个酷刑你更喜欢,本官安排人多给你来几场。”
苏辞低声在她红通通的耳朵边上说。
脊梁如冰刃划过,沈幽后背凉飕飕“大人,我将功抵罪不行吗?”
“哦,和本官说说,怎么将功抵罪?”
“虽然我无意之中抓伤了大人,不过大人也吃了我的豆腐,这不就打平了,谁都不欠谁的。”
“哼,这样就想打发本官?”苏辞俯身,眸中全是戏谑,“你欠本官的,剁了你的脑袋都不够还。”
“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沈幽好奇道。
他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道“没甚。”
沈幽左右瞧瞧,逮住阿肆问“我喝了什么药,能好的这么快?”
阿肆瞥了一眼苏辞离去的背影,小声说“听院正说,苏大人用了给陛下治病的药,给病患服用,才治愈了这么多人。”
“还好还好,不是为我特意取的药,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剁了我的脑袋都不够谢罪的。”沈幽自言自语一番,又觉得奇怪,苏辞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真讨厌,说话总是说一半。
沈幽病好之后,依言在难民营中休养了小半个月,此间时疫得到的控制,有一日她见外头送来了一大车的草药,那种东西她曾经在燕国见过,逮住阿肆问那是什么,阿肆答,这就是治疗时疫的舍利草。
“舍利草不是都用完了么?”
“陛下特意着人又去燕国采摘回来,舍利草生长出来极其罕见,估计这么多的舍利草得长个十年八年的,陛下自己都还得靠这个治病,居然舍得全送到难民营中来治疗时疫。”
沈幽心觉德隆帝倒是个仁君,心系天下百姓,不错。
苏辞隔几日便来难民营中视察,按照他的官阶,本无需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此处有陈瑜大人便是足够。
有时候苏辞还会带韩云岫大人一道过来,他们近日稳定了疫情,据说前方战场又出了问题,忠勇侯在战场上落马负伤,这半个月都在休养,燕国同戎狄之战旷日持久,不是一朝一夕能打完的,忠勇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苏辞整日忙着朝政,脚不沾地,十分辛苦。
眼见自己的病情无碍,整日被拘在帐子里不得外出,沈幽同阿肆商量着去火油的炼造之地查探一番,便挑了个日子,沈幽让阿肆守在帐子中,她单独前往。
阿肆道“沈姑娘,你一个人去很危险,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我会武功,打不过还可以用轻功逃走,带上你就是个累赘,到时候我还得救你,你给我好好守着帐子,有人来寻我,你就说我睡了。”
“嗯。”
沈幽趁夜从难民营中溜出去,先是朝小河边行去,佯装出去捞鱼吃,走到一半,突然闪个身,窜上了山道边的野草之中,快速消失在身后跟随之人的视线中。
她离去小半个时辰之后,近亥时,苏辞从长安城乘坐马车而来,夜里从宫中结束一日的事宜,在回府的路上见很多人在街道上烧纸钱,一簇一簇的小小的火焰落入他漆黑的瞳孔之中,恍然发觉,过两日便是中元节,那个鬼丫头马上可以离开难民营,她曾经说中元节要去放河灯
苏辞便唤人将马车直接驾出城,一路直奔难民营。
阿肆蹲在沈姑娘的帐子外犯瞌睡,耳朵里出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路这么轻,肯定是个武功高手,阿肆蓦然抬首,撞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沈幽呢?”
蹲地的少年一惊,起身见礼“沈姑娘已经睡下了。”
苏辞抬眼望向帐子,里头没有点灯,看样子是真的睡了,他掀帘进去,被阿肆拦住“大人,沈姑娘说她今儿很累,不希望有人打扰。”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