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行之对她的了解,江彤是相信徐行之能听出她话中的揶揄的。她并非是在故意找茬夏晚橙,而只是想找个契机来缓解眼下不舒服的气氛。果然,徐行之配合地笑了笑。
更深露重,因为气温的骤降,他们车子里窗户上起了一层水雾,这时候外头的街景已经变得模糊,可徐行之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这让江彤想当然地以为他只是寻个由头在发呆。
可在如此静谧的氛围中,徐行之突然出声,说“停车!”
这话说得略显急促,当即就让在前头打盹的保镖惊醒过来,他警惕地左右观看,问说“怎么了?怎么了?”
司机按照徐行之的吩咐在街边停车。江彤就看着徐行之在车子停下的一瞬间就不打招呼地跳了下去。江彤只觉得自己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半天支吾着出不了声,好在保镖足够警觉,立刻跟上了徐行之的脚步。
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公关总监迷茫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在公关总监的视野里,下了车的徐行之快步跑到街对面,拦下了一个正推车回家的小摊贩。公关总监努力眯起眼睛,只能隐约判断那是个卖关东煮的小摊。
这会儿已经打烊收摊的人被徐行之拦下,不知道如何被徐行之打动,只能原地重新支摊开火。
公关总监完全无法理解,只问“他就那么想吃关东煮?”
江彤盯着正前方,只说了句“徐行之今天很不对劲。”
残羹剩料拼凑而成的关东煮端到了徐行之面前,徐行之刚客气道了声谢,就听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今天白日跟我打电话时很高兴的。”
徐行之毫无兴趣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发生了什么让你情绪有了这样大转变?”
徐行之看着关东煮蒸腾而起的热气,说“我跟夏晚橙刚在一起的时候正好是冬天,那个冬天特别冷,叫夏晚橙出个门跟要她的命一样。有时候实在想带她出去,我就在她家门口一遍遍给她打电话,她嫌我烦了,或者心疼我受冻的时候就会出来。”
徐行之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桌子,说“那时候出门是出门了,但面上就是不高兴,嘴撅得可以挂水壶,跟我说话也爱答不理。她那个时候娇贵得很,脚上穿着全羊皮的靴子,只要地上有点水就不愿意走,就等着我背她。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地球之所以会有冬天,肯定是因为见不惯夏晚橙这类的女孩儿。”
江彤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听他陷入到过去的回忆里头。
“你大概不晓得夏晚橙的性子有多别扭。她觉得成年人还去儿童游乐场抓娃娃丢脸又幼稚,但有时候拗不过我陪我一起去又显出超强的得失心和胜负欲。她一眼看重的那个玩偶要是一直抓不上了,就会被她惦记很久很久。”
徐行之说着,突然淡淡地笑了起来,“有一次实在没办法,她说要花钱把那台机器买下来。后来是我找了后台工作人员,悄悄修改了爪子的力度,让她在那天结束之前轻松把玩偶弄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