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亦安清冷的双眸微微睁大,全然就是一副被轻薄的良家男子一般,带着点点不可思议。
不过一瞬,他的诧异又变成饶有兴致,天生清冷的双眸,即便是含着浅浅的笑意,也是淡然的模样,不曾改变的坐姿,更是像在纵容家中不懂事的小孩。
元初瑶见他不为所动,有些不罢休的靠近,倾身贴近他,歪着脑袋打量着他的眉眼,鼻梁,唇。
祝亦安双眸微垂,任由她打量,呼吸有一晃而逝的短促,随即又安稳下来。
“坐好,莫要靠的太近。”
有时候明知道不对,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方才主动要求亲吻已经是不对,她年纪小食髓知味,他却不能不懂克制。
然,他并不知道,元初瑶爱极了他这幅极力克制的模样。
“一下就好。”元初瑶将他想要推拒的手拉开放在她的细腰上,脸颊贴近,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上散乱的发丝,细细的吻着他。
男女之间的爱恋就是如此,一旦开始,说两句话就会忍不住亲亲抱抱。
亲昵过后也不舍得规矩的坐着,不过与女子依偎在男儿怀里不同。
祝亦安是侧靠在元初瑶的双腿上,柔软的触感比软枕还要舒适,萦绕在鼻尖的是她衣物的芬芳,不浓厚,但馥郁。
“你为何会走上一条不同往常女子的路数?”
说来祝亦安最诧异的不是元初瑶的非比寻常,而是她家人的开明,甚少有为人父母会愿意由着闺女胡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元初瑶时,对方跳脱的跑进元景琛院里,掀开帘子撞进他怀里的明亮色彩。
照理他是可以躲开的,之所以没有走开,或许也有他某一瞬的犹豫,才会促成令人记忆深刻的第一次见面。
元初瑶很喜欢祝亦安的头发,这会儿正背着他给他编小辫子,听着他的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后,脑子才逐渐转过来。
“大概是从发现自己受继母欺骗多年带给我的刺激,以至于我在那之后,对人第一眼不再是报以善意,而是防备。”
她沉吟一小会,冥思状,解释:“你应该懂的,当我用怀疑的眼光看待别人,那一刻就会抽离自己的情绪,变得更加冷静客观,从而发现许多不曾注意到的细节。”
祝亦安回忆起过往,若有所悟:“或许这就是,你总能发现我们没有发现的细节。”
他们是老眼光,元初瑶是全新的眼光。
同一件事,老眼光容易陷入已知带来的歧路之中,全新的眼光能够另寻僻径,察觉一些他们眼中寻常事物中的不寻常。
不是她有多神奇,不过是她用了心。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元初瑶她钻研出一条属于她的路数,甚至在不断的进步之中。
不过她的出彩,还是有些奇异色彩潜藏,不过只要她不说,没人能够得查清。
祝亦安就有去查探过,结果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情况在一开始他是报以追究到底的想法,不过在云腾马场宣平候大寿举办的游会上,她愿意暴露自己知道不少,却从未想过暴露从何得知那些基础消息。
没有基础的消息,光是明面上的事件,正常人根本无法往圣上中毒这个方向去想。
偏偏她就是想到了,要是说她没有趋向那个方向的消息来源,他是不大相信的。
尽管元初瑶在无量寺或许得知了什么,但是那也是有关于高氏的事情,女子之间的不应当会涉及国家大事,便是有人要透露,也不应当是透露给一个女子。
不,也不一定。
祝亦安刚念及这些不可能,下一刻就否定‘不可能’的想法。
为何不可,从元初瑶现在的进步来看,她也在影响着局势的变化。
无论是提醒他宁王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