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几乎感觉不到双腿的知觉了，痛到麻木就像双腿已经没有了似的，她才终于走到了三途川的中央。

在这里，她渺小的就像是一粒尘埃，看不到三途川的边缘。

她自己则会随时都被三途川吞噬，消失在这里。

慕九歌没有丝毫惧怕，她的意志无比坚定，伸出手指，放在嘴唇间咬破。

然后，滴入三途川的魂水里。

“啊！”

“好美味！我的我的我的！”

“再多点，再多点！”

三途川的水顿时沸腾了起来。

水仿佛变成了无数的灵魂，张着虚无的大嘴，伸着一双双的尖锐指甲，拼命的抢着那滴血，拼命的往慕九歌的身上抓。

而此前他们对慕九歌的伤害没有身体上的直接伤害，但是慕九歌的血滴入的时候，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发生了改变。

这些爪子，能刮破慕九歌的皮肤了。

皮肤破开，鲜血往外流。

顿时让这些灵魂更加疯狂，全都往慕九歌身上挤，贪婪的吸着她的血。

慕九歌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她失去的不只是血，还有血液中带着的神魂。

而这些被灵魂吃走的血，对她凝聚魂花没有半点帮助！

只会加大她的消耗。

她本来就不知道消耗多少神魂能凝聚出魂花……

难怪说三途川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即使她的神魂再强大，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能赶走这些灵魂。

慕九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从手指尖逼出血来，朝着三途川的水里快速的滴。

一滴，两滴，三滴……

无数滴。

其中大部分会被灵魂给抢走吃掉，其中小部分会落在三途川的虚无缥缈的底部，形成一块血痂。

一滴血，一块血痂。

一块血痂叠着一块血痂，就像是在堆的房子似的，越来越高。

而这个底部，距离河水面，至少有一米。

她靠着一片一片的血痂去叠，便是一滴血都不被灵魂吃掉，也几乎得耗干全身的血。

“小娃，你这样凝不出魂花，你就死了。”

沉寂许久的药王无姜终于忍不住开口。

自从得知云长渊即将消亡的时候，他就知道任何安慰的话对慕九歌都没了作用，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尝试。

他明白，所以不阻拦。

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再不阻拦，慕九歌便是血流尽而亡，也凝不出魂花，便是白死了。

慕九歌的手是毫无血色的白，但是却无比坚定的横在三途川上。

一滴一滴的血被她逼出来，连带着她的神魂。

她的神魂极致的疼着，但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似的，坚定的没有半点动摇。

语气很轻，“便是流光了血，我也要凝出魂花。”

无可更改。

必须凝出魂花。

绝对不允许任何的不可能。

药王无姜只觉得她大概是疯了，执着到疯了，已经连理智都没有了。

但是，一个时辰之后，他明白了。

她要怎么凝出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