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踩着鲜血，跨过尸海。

白衣飘飘，炫目耀眼，在满世界的血腥杀戮中，显得那般圣洁。

人们看着他，便如同看到了太阳，看到生下去的希望。

他们纷纷在地上跪下，虔诚的磕头。

“天师大人，为民除魔，诛杀邪魔，保护堕神大陆永世安宁！”

在朝拜声中，云长渊一步步的，走到了慕九歌的面前。

慕九歌神色冷然的瞧着他，嘴角勾着满是恨意的嗤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神和魔，永远只能存在一个。”

“神尊，这一次，你可要下手重点，将我抹杀干净，若是再给我留一线复活的机会，我保证，还会有更多千倍万倍万万倍的人死去。”

见着她毫无畏惧癫狂的神色，云长渊抿着薄唇，始终无言。

他缓缓地伸出如玉的手指来，朝向她的脸庞。

眉心，是她最致命的地方，一点就会魂飞魄散。

慕九歌了然的闭上了眼睛。

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十万年的怨恨，求得是报仇，让他一起死，亦是求得，永世长眠。

如此，便结束吧。

慕九歌等着自己意识溃散，神魂破灭，可是等来的，却是脸颊上传来轻柔的触感，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血迹。

她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

只见云长渊神色认真，手指一点点的擦着她脸上的血迹，那姿态模样，就像是对待最珍贵之物。

慕九歌霎时震惊的脑子阵阵发蒙。

“你不杀我？”

云长渊没有说话，将她脸上血迹擦干净，又握住了她的左手，手指落在她手背上那条不长不短的伤痕上，白光微微亮起，竟是在给她疗伤。

慕九歌“……”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做梦还没有醒。

“云长渊，你到底在干什么？你醒醒，我刚刚可是杀了几千人，在你面前杀的。”

白光之下，慕九歌手背上的伤痕愈合，云长渊这才抬眼看向她。

恩赐般的开口，“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如何？

慕九歌简直被问傻眼了，还能如何，当然是为了众生，为了天下正义，将她打的魂飞魄散，以安民心啊。

“慕九歌，他们该杀。”

云长渊握着她的手，语气沉淡平静，仿若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而不是在说几千人的性命。

他牵着她的手，转身看向了远处围观的那群人。

沉淡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却让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此后，若是谁人仗着诛杀堕神之名，胡作非为，伤害慕九歌身边的人，这些人，便是尔等今后下场。”

人们震惊的看着云长渊，犹如被雷劈了伤了耳朵似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话。

天师大人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胆子稍稍大些的，颤巍巍的开口，“天师大人，纵然这些人为难幕府兴许是有些不对，可慕九歌眼睛都不眨的杀了几千人，实实在在是心狠手辣的堕神啊。”

“天师大人，你得处置她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