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说得不错,紫茭苇不难,从吐蕃人手里求得这东西才难!
更何况还是死对头用来救命的东西!
换谁谁都不会拱手奉上。
要是换在文成公主和亲那会子,别说是紫茭苇的根,就是紫茭苇的花吐蕃人都连土移植地给你屁颠屁颠鲜艳地送过来!自从安史之乱吐蕃趁火劫唐,唐与吐蕃,自此水火不容。
商音的身家性命原与朝政无关,眼下却要顾忌着朝廷的面子。李适犹豫了下,对董灵均道“你先回去吧,待我想想要怎么才能走吐蕃这一趟!向吐蕃求紫茭苇的事情,暂且先别说出去吧。”
“是。”董灵均虽然远在蜀地,但也知道其中一些国家政事,更和况已和太子处了一些时日,董灵均稀疏眉毛下,藏的一双犀利精明的眼睛,也能识破这个高贵的太子在顾忌些什么。
蒹葭最是担心商音,当董灵均一路跑着寻向太子时,她也跟了过来。方才一番对话,已然入了她耳里。
不同的是,蒹葭不太看得出太子犹豫的心思,也许是窃听距离稍远的原因,她便拉住了离去的董灵均,焦急地问“董大夫,紫茭苇是什么?这东西真可以入药救治小娘子体内的蛊虫吗?紫茭苇很金贵吗?我怎么见太子提到这东西就面露难色?不是说吐蕃有吗,方才太子怎么说?”
一边紫茭苇,一边这东西,耳畔一边有一连串的问号在爆发,另一边胳膊又差点被蒹葭摇断了,董灵均小吼了一声才稳住她,微有嗔怪“你如此折磨我,我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好呢?”
“都一起回答!”催促得干脆,蒹葭又使劲摇了一遍人家。
“行行行!我一起回答!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的劲!我的骨头都被你摇得散架了!”董灵均实在坳不过这个小丫头,才将一切明明白白告知,压根不将方才李适嘱咐他不可外传一事放在心上。但有最后一问含糊不清太子为什么面露难色,难道不该是立马动身前去的欣喜吗。
脑里没装政事的蒹葭一知半解,心中大有不痛快“我真是不理解,既然吐蕃有这个东西,管他紫茭苇红茭苇的,不论金银帛布去换来就是,堂堂未来的天子能拥有整个国库,又为何面露难色像是有什么束缚住了脚步一样!?”
“我怎么知道!这最后一问,你只好去问太子了!”不太想戳破朝廷尊严的问题,太子董灵均摊摊手掌,嫌事大地走了。
眼下,这紫茭苇是何其重要!有些了解李适的蒹葭再怎么找不到人去问,也不会愚蠢到去问当事人太子,心想着独孤默好说话也将商音放在心上,便扭头改道去寻独孤默去。
恰巧独孤默也在翻查医书典籍,蒹葭顿时觉得自己找到对了人,废话不多说地将刚才的事情复述得一清二楚。看过了太子的脸上为难,眼下,她可不想再看这位将军脸上也为难,恳求着拜佛式地磕头“……独孤将军,知道你眼下在蜀除獠很是辛苦,还请您将紫茭苇一事放在心上。”
这位将军脸上可没有为难,出奇地愤怒,拳头一握差点没将桌案劈了个两半。蒹葭吓了一跳,悄悄抬眼,第一次见这位将军的风流桃花眼红得比桃花还要鲜艳。
他咬了下唇齿,咯咯直响,宛如对仇人说话“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一个字也不能对商音说。”
“明白。”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蒹葭一缩脖,带着希望消失在门角。
蒹葭前脚走,独孤默后脚一蹴起弯刀佩上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
烈日骄阳,郊外的榆荫树下,独孤默与李适剑拔弩张。
一个人的脸,几乎要烧起一团火,另一个人的表情,冷得像冰块。
水火不容。
李适这块冰,嘴里讲句话,几乎要冒气成冰“不知道独孤将军约本宫出来,可谓何事?”
“紫茭苇,对于你来说,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