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慕王妃——殁了!”
璋帝愣愣地看着流砾,一口血喷在了书案上,他这些年的淡然终于被此事击碎。
“陛下!陛下!臣去叫御医!”
璋帝摇头,“朕多么希望这一次也是假消息,可朕明白,她已经回不来了。”
璋帝习武之人原本身体不至于这般不好,可国师当年下的毒,还有那一瓶药力十足的解药,让璋帝今时变成这样。
皇后随后赶来,看着那封家书也是默默垂泪,她能做的,也只是安慰璋帝。
不想璋帝突然想起一件事,“皇后,陪着朕去一趟凉羿族地吧。”
皇后很担忧璋帝会因为月绾尘的事情而前往西疆,可璋帝出言却非远离大安。
皇后从没有来过凉羿族地,第一次来却是看见这般残破。
看来看去,只有一个老头守在一扇门前。
“公子,您怎么来了。”
璋帝绕过老头直接开门走了进去,皇后跟在身后,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切之后,睁大了眼睛。
只因皇后从未见过彼岸花,更别说是一片彼岸花田。
璋帝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流砾,流砾很是艰难地把手中的火把递给了璋帝。
皇后不解这举动,“陛下这是为何?彼岸花可是凉羿族的根本啊!”
璋帝点燃了火把,似是没有听到皇后的话,往前靠近了一步。
族中的那个老头扑到璋帝脚下,死死地抱住了璋帝的腿,“公子不可啊,凉羿守了花田已经百年了!”
璋帝冷冷说道,“从如景休和国师密谋推翻萧氏皇族开始,朕和凉羿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今时凉羿族所有人都被流放,所谓族地的存在更加没有意义。
我们都背叛了神,为什么还指望神会给予庇佑?不如一把火将它们全部点燃。”
既是璋帝做出的决定就不会更改,他将火把直接丢进了花田当中,满天大火衬托出那妖艳的红,似是一个时代的终止。
月绾尘的离世让那些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又聚在了一起,甚至平息了经年不改的怨恨,也算是如了她的心意。
看春去秋来,又是转瞬十年,璋帝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便不再硬抗着,将皇位交给了太子。
怎知太子接手后,多年龟缩在祁谅山北边的荒夷九部突然暴起,率全军开拔东疆边境。
大安武将虽多,但面对荒夷飘忽诡异的打法,最终折了不少人进去。
年轻的峦帝上朝时,有人提起了一个人名,那是仿佛被历史遗忘的一个人,大安迄今为止还活着的最后一个紫金冠亲王,萧霁月。
峦帝以为萧霁月不会同意此事,可他最终接下了虎符,率领将士迎战荒夷九部。
十年的光阴足够将一盘散沙变成铁血的军队,这场战役大安打得很是艰辛。
虽说最终迎来了胜利,却也让这最后一个紫金冠亲王将性命留在了沙场。
当凯旋的队伍进入宣华,萧霁月的遗体也被送了回来。
一个几番历经生死的传奇人物,终是这般荣耀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