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西域发生过何事,楼然发生过何事,蕴沧发生过何事,你一清二楚。
所以,你还会质疑我的决定吗?”
璋帝一时语塞,他明白萧霁月说的一个字都没有错,月绾尘能做到今时这个地步,是大安欠她良多,是萧氏皇族欠她良多。
“朕……知道了……你们一路平安……”
璋帝看着一直沉默的月绾尘,便不再有更多奢求,这些年的风风雨雨都已经尘埃落定,是时候让想要离开的人离开了。
当马蹄卷起西疆大漠的风沙,那一支队伍的踪影渐渐在眼中消失,回看大安疆土,原来早已不是旧模样。
……
今时的蕴沧早已经被西域诸国瓜分干净,满目疮痍不见,甚至更有生机勃勃。
月绾尘游走在街巷当中,她竟然觉着自己找不到方向了,人来人往都是噪音都是折磨。
一双手忽的捂住了月绾尘的耳朵,令她不安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月,你不必强迫自己站在此地,我们还有时间,来日方长。”
月绾尘明白,可是她实在太胆小了,她怕此时走了的话,下一次就没有勇气再回来了。
“渊蘅,你说父王会不会怪我?怪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见他一面。”
月绾尘的坚强一片片破碎,手足无措,更是哀伤。
萧霁月握紧了月绾尘的手,领着她慢慢在这里散步,“我们每日都来这里站上一刻,什么时候,你能走下一步了,我们再考虑其他。
你都说过了,你的父王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他还怎么会有伤害自己孩子的心呢?”
月绾尘心中有再多的质疑,却也抵不过对蕴沧王的怀念,在一次次的尝试之后,她终于没有了慌乱,她明白是时候了。
这一片地方如今归属与大陶国,月绾尘没有指望能看见旧日的府邸,她只是想站在那个地方,想象自己仍旧和蕴沧王在一起。
没想到真到地方的时候,王宫被推平了,却留下了蕴沧王旧日居住的宫殿,门口还有士兵守着。
见月绾尘和萧霁月在门口徘徊,一个士兵主动问话,“两位,是否是想要祭拜蕴沧王?”
月绾尘不知怎么开口,还是萧霁月接上了话,“是,不知祭拜可有什么规矩?请军爷赐教。”
那士兵没有凶着一张面孔,似是祭拜一事在他眼中很是平常。
“一看你们就是多年没有回到西域了,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大陶国主曾经受过蕴沧王恩惠,当这一片土地归属于大陶国之后,大陶国主首先就是让人将此地围了起来。
君王不在了,但牌位要在,倘或有蕴沧遗民回到此地,不至于真的找不到自己的归属。
这一建就是将近七年,期间有无数人走进这座宫殿,或许是遗民,或许是旧相识,为蕴沧王上上一炷香,真心祈福。
不用人引领,月绾尘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牌位面前,她放声地哭泣,似是要将这些年所有的痛苦都哭给自己的父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