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子龙这番话,刘锡命心中颇为感动。
“兄长急人所急,为了小弟区区一件小事,竟然还亲自四处奔波,真乃当世良友,请受小弟一拜。”
刘锡命率先拜谢,之后才解释道:“兄长大富之家,应当知道举凡做事,以用人为先,船工技艺在身,非其人不得其法,况且小弟身处四川,路途遥远,若不是开出此等高价,只怕也招不来这一百号船工。”
“至于海船之事”,刘锡命犹豫了一下四处看了看,“兄长还记得媚香楼之事吗,天下间大利尤在海上,我本想将此事托付郑家,然则郑芝凤如此辱我,我岂能咽的下这口气。”
陈子龙闻听刘锡命这话脸色一变,他同样低声问道:“上月传言郑家在江外停的五艘大舰不翼而飞,这事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刘锡命只是摇着手里的扇子笑而不语。
少顷他才笑问道:“最后结果如何?”
陈子龙此时已经是头皮发麻,这般大事他是如何做下的?
搓了一把脸恢复平静,陈子龙这才跟着笑道:“还能如何,据说郑家遍寻了上游下游,却连个船影子都没见着,郑芝凤大发雷霆。”
“据说郑家最后认定此事是新江口水师干的,已经同他们做下好几场了,听闻连郑芝龙都要调兵北上讨个公道,此事南京诸公正在全力调解呢。”
“哈哈哈,真是一出好戏,可惜小弟不在城中,不然定要好好看看。”,刘锡命朗声大笑。
没想到偷个船还能有这样的效果,这倒是出了他一口恶气。
“你小子不在才好呢”,陈子龙笑着拍了刘锡命一把,“郑芝凤像条疯狗一样,逮着谁就咬,你要是还在,保不齐也要被他怀疑。”
“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刘锡命嬉皮笑脸地拱拱手,“兄长说的什么小弟怎么听不懂,要真是能说的,小弟自然知无不言,其他的还请兄长见谅。”
陈子龙看了看周围自知失言,笑着将话题岔开。
刘锡命心中却是异常火热,有了船工,想必仿造荷兰人的战列舰不难。
自家又不缺训练过的工人,到时几个造船台同时开工,嘿嘿,咱也下一回饺子。
“夫君”,一声温柔的女声将几人都吸引住。
刘锡命定眼看去,一个二十五六左右,容貌秀丽,身着淡紫色白襟半臂,头戴翠叶金花头饰的女子缓步而来。
陈子龙迎了上去,牵住这女子左手向刘锡命介绍道:“贤弟,这是拙荆张氏。”
“见过嫂嫂”,刘锡命赶忙将李香君唤过来一起见礼。
陈张氏笑着行了个万福礼,“我家夫君自南京归来,逢人便要说起叔叔的事情,妾身一直十分好奇,如今见得叔叔当面,果然是气质非凡。”
陈子龙大笑道,“夫人浅见了,我这贤弟岂是可论外表之人,若你知道他满腹经纶、胸中韬略,只怕会更加惊讶。”
陈张氏轻抚陈子龙右臂,笑的格外开心。
见到这小两口互动的场面,刘锡命心中叹气,难怪柳如是干不过陈张氏。
之前在南京他便听人说了,陈张氏为了阻止陈子龙纳妾,带着人大闹南楼,眼前这位温柔的姐姐也是个狼人啊。
既然到了松江,刘锡命自然便在陈家暂住。
稍事歇息之后,刘锡命直接找上了陈子龙。
“方才所说船厂一事,眼下天色尚早,小弟想烦请兄长带我去看看,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陈子龙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陈张氏。
“你看我做什么,既然叔叔刚来,你便陪着去逛逛呗。”
刘锡命看得心中发笑,这老兄竟然还有些妻管严。
谁知两人才刚刚出门坐上刘锡命带来的马车,刘锡命便直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