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锡命给工房的人一开会就是开到大半夜,其他人可以走,但是陈翊定作为工房执事却是怎么也不能先跑,一直到亥时一刻左右,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屋里。
“相公,先擦把脸吧,看把你累的。”刘锡命大舅娘陈周氏赶忙递上一根毛巾。
“无妨,我先去看娘睡了没。”
“那我也跟你去,老太太正把他们都叫着说话呢。”
刘家大宅总共有十四间房间,除了刘锡命一家子和六房的办公室外,只有陈翊定、刘锡禾以及于巧曼等第一批来的小家伙住在这里,其他人都被安排到了宿舍区。
但是之前保宁卫烧毁渔溪乡时,陈家众人也跟了过来,眼瞅着陈家在渔溪乡里的房子被烧了,刘陈氏哪里还舍得让自己母亲等人再回去受苦,干脆就又腾了三间房出来给他们安顿。
陈翊定出门没走两步就到了老太太住的屋子,他一推门进去,果然看到二弟、二弟媳还有自己家几个小辈也都在房间里。
见大儿子过来了,陈朱氏坐在床沿处招呼他道:“快进来,怎么现在才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哈哈哈,娘,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外孙有多能折腾,儿子到村子里几个月,已经都习惯了。”陈翊定哈哈一笑,自己拿了个凳子坐到母亲旁边。
陈朱氏听他这么说,一下子把他手拉起来边拍边说道:“这可真是跟做梦一样,前几天那会儿老太婆我都以为快死了,谁成想今天竟然享起福来了,这几天村子里的人都叫我老夫人,听起来真正是怪怪的。锡命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能耐,白手创下这么大一个家业,我那女儿倒也是享福了。”
陈翊定正准备开口,二房家的媳妇陈李氏抢话道:“二娃子能干是能干,就是对咱们亲戚有些不大上心,他二舅都来这么久了,也不说安排个事情做做,就连那些毛头小子说话都比他管用,这还是不是咱们陈家的外甥了。”
“哼,少胡说八道,这个家是二郎创下的基业,怎么安排那都得听他的,还有,以后可不许叫他二娃子,要叫就叫二郎,他现在管着几千号人呢,可不能丢了威风。”陈翊定脸色一垮训斥二房陈李氏道。
也许是见老太太在场,陈李氏竟然还敢还嘴:“大伯,你可是他舅舅,怎么这么怕他了。”
陈翊定扫视了陈翊宁、陈天化等人一圈,见他们脸上也有些不以为然,知道这些人还没转过弯来,他干脆点明了说道:“怎么,你们不服气?你们也在村子里住了几天了,天化,你是老大,你来说说,村子里的情形如何?”
陈天化想了想沉声道:“村子里人数虽众,但是大家做事井井有条,而且据我来看,这些村人的精气神也比咱们乡上的要高出不少。”
陈翊定点点头:“你还算观察的仔细,现在整个村子有三千来人,全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不说,谁人该做什么事,该怎么做事全都明明白白,这可都是二郎的能耐,换作你们,有谁行吗?”
见屋里几个男子陷入思考中,陈翊定继续说道:“初来村里时,我也以为锡命年轻,当不好这个家,觉得他什么想法都是错的,结果几个月相处下来才发现,凡是按他的安排做的,结果都是好的,凡是不按他的安排,结果往往要出些什么岔子。”
“正好趁今天说明了,以后在这里,事情都是二郎说了算,谁要是仗着亲戚关系乱来,我可饶不了他。至于你们几个的事情……”
陈翊宁和陈李氏一下子两眼放光地看着陈翊定。
“锡命已经和我商量了,往后一段时间,老二先去农房待着,学学别人怎么做事,薪资按协理来算,一两八钱一个月。天化、天庆、天永,你们三个有想读书的就继续读书,不想读书的要么做工,要么进各房学着做事,要么进护卫队,但是都得从头做起。”
“怎么才是个协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