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白狼便前所未有的乖巧,可以说是白奉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有一点神使的模样。
白奉甲仰天轻叹一声,感受到零星飘飞在自己面上的雪花,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雪影。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白奉甲默默地想着。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雪影缓缓站起身来,透过小小的窗户向外看去,心中所想,除了白奉甲还能是谁。
这些时日帖木儿来的频次显然少了许多,只是叮嘱被拔取舌头的可怜大夫照顾好自己。
雪影敏锐地察觉出了异常,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帖木儿如此全身心的投入。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那便是战争,而且是与城南的战争。
帖木儿和吴法言都是聪明人,不会在白昊君到来之时,还放任着城南这么大一个隐患存在。
而前几日白昊君的喊话,雪影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同样抑制不住地担忧,担忧白奉甲的安危,担忧城南的安全,担忧所有流民的生死。
她的一颗心,早就已经系在了城南的每一个流民身上,此后,才是爱白奉甲,才是爱自己。
帖木儿默默地看着背对自己的雪影,没有破坏眼前美好的一幕。
眼下的雪影,总是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帖木儿也曾经猜测无数次,最终觉得最有可能的答案还是母性。
雪影虽然刻意保持着原本所有的习惯,但她依然在不受控制地改变,只是因为她的肚子里的小生命。
“要打仗了么?”雪影似乎在轻声呢喃。
帖木儿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雪影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轻叹了一声。
“只希望你少造些杀孽。”雪影的声音很细,说话间低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帖木儿的心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自鹿见愁活下来后,他便发誓,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心,但现在,他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句话似乎是对他说的。
“原本事情很简单的,”帖木儿深吸一口气,紧接着道,“只需要你手书一封,让所有的流民归顺朝廷......”
帖木儿的话尚未说完,雪影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原本以为雪影要反驳什么,但雪影只是冷冷地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帖木儿知道,自己该走了。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帖木儿有些恋恋不舍,终于暴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但这显然打动不了雪影,只是换来一声嗤笑。
帖木儿走了,走得很干脆,他察觉到,在这个地方待的时间越久,他的心便会越软,这对于即将带来的大战是极不相称的。
他已经做好了,让城南覆灭的准备,既然是覆灭,便会是一个不留。
吴法言不是傻子,他更不是。
白城已经承平已久,少了铁血的震慑,免不了有人生出二心。
现在,他们不介意让所有人重温一番白城流血夜的记忆。
吴家之中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
小沐熟练地整理着衣服。
就在刚才,他万般不舍地从舒适的大床上爬起身来,在他的眼前,还有两具赤条条的白的发亮的身体正在沉睡,锦被之间隐约露出的风情让他口燥舌干。
但他强忍着钻回被窝里的冲动,因为门外的人。
司马香面色沉静,丝毫没有着急的神色,似乎此刻在屋内的,并不是她此前的情郎,更不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年轻人。
小沐打开门,讪讪地冲着司马香笑了笑,紧跟在司马香身后的一个婢女面色难看地瞪了小沐一眼,自然被小沐无情地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