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锦兮趴在杨若兰肩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我不知道他出了车祸，我……”

“乖，这不是你的错，他昨天着急赶回来，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兮儿，不要怪他，他尽力赶回来了。”杨若兰心疼道，此刻她既要担心躺在里面的儿子，也要担心等在外面的儿媳是否承受得住。

锦兮的心像是被几千双手紧紧扼住，她痛得喘不过气来。她知道他去过妈妈的坟上了，否则那枚素戒不会在他手里。

他拼命赶回来，他们还是错过了，他们努力想要对方幸福，却总是在伤害对方，是否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妈妈，对不起！”锦兮哽咽道。

“兮儿，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昨晚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整整一夜，你…没事吧。”

锦兮摇头，这个时候她不忍再让杨若兰担心她，她说“我没事，妈妈，让您担心了。”

顾远兮走过来扶着她俩坐下，他看着锦兮郑重道“嫂子，昨天早上我给承昊打电话，大哥8点左右就从白果镇往回赶，路上遇上车祸，被好心人送到县城医院，他一直昏迷，晚上醒过来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海城，听说你没回家，他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去了伯母的坟上找你，嫂子，我知道你怨大哥，我也不敢让你原谅他。如果你还爱他，就不要相互折磨。”

锦兮垂下头，她的指腹摩挲着戒面，棱角分明，刺着她的指腹，也刺着她的心。她没有吭声，远兮也没有再勉强。他知道，无论大哥多么努力，他也错过了叶母的葬礼，这是他们之间一生都弥补不了的遗憾，也将是他们一生都遗忘不了的伤痕。

杨若兰拍了拍她的手，只是叹气，并未多言。

等待的时间格外长，生生地煎熬着他们的心。时间一分一秒从指间溜走，手术室门开了又关，始终没有消息传出来。

锦兮恍惚回到上次他出车祸的情形，那时的她站在手术室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是第二天，她却要嫁给乔少桓，那时她的心疼痛且无奈。

现在，她守在手术室外，她的身份是他的妻子，是他最亲密的人，亦是准备放弃他的人。诚如顾远兮所说，她无法原谅无法不爱他，所以宁愿彼此折磨。

手术室灯灭，锦兮与杨若兰同时站起来，锦兮扶着杨若兰走到手术室前，医生从里面出来，锦兮焦急道“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现在转进icu观察，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明天早上就会转入普通病房。”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道。

“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锦兮艰难道。

“可以，晚上八点开放视频室，准时过去就能看到。”

锦兮一愣，“不能进去看他吗？”

“不能。”医生说完就走了，杨若兰让顾远兮留下照看锦兮，她快速向医生办公室走去。锦兮颓然靠在墙上，如果昨晚她坚持等他来，如果她不让他带着伤寻她一夜，延误治疗，他是否会健健康康站在她面前，她想打想骂想发泄，都不用想着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