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子,像极了要跟着众军上战场去。
东亭还来不及阻止,那青牛宝马七香车里的男人已经笑吟吟的掀开了帘子,他一点也不意外,好似料定了陆以蘅所有的行径,看那小姑娘勒停疾奔、打马轻随,长发叫劲风吹拂缭乱却掩盖不住那脸上的光彩,亮晶晶的令人爱不释手。
“看来你对抗旨这样的罪行还真是乐此不疲。”男人调侃,圣上的旨意里压根没有提及陆以蘅,她该做的就是留在泗水帮衬蒋知府安抚百姓整顿灾后,汛期一过就该启程回京将这段日子的文书整理成册提交六部与天子过目,而不是这般擅自行动。
“先斩后奏,能奈我何,”陆以蘅爽朗一笑,抬袖抹去额头细汗,“既然天子远在千里之外,那么臣女只好向小王爷请命此番同去靖良营,相护永兆城”她抱拳,斩钉截铁。
哟,他还挺欣赏阿蘅这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的性子,凤明邪拍掌笑道“此番西北之行凶险异常,不知是福是祸、是战是和。”他可要提醒提醒。
“不带怕的”小姑娘挑眉讪讪一笑里带着某种执着的渴求,马鞭狠狠在半空一挥落出漂亮弧度,“小王爷,臣女上马能行军,下马能作战,您给的这片天地,可不是为了让我陆以蘅养尊处优吧”
呵,瞧瞧这伶牙俐齿的,凤明邪松手时,玉珠金丝的帘子顺风而落、琳琅声响,遮挡了男人清朗俊颜“跟上”
青天白云下,唯马蹄轻跃,渐行渐远。
从泗水去往靖良营,陆以蘅懒坐行辕,或者说,自打她在床榻轮椅上度过了两个月后实在屁股硌得慌,只要能不坐着,让她干什么都行,尤其这能难得的纵马驰骋、好不快意,偶尔小姑娘勾着帘子与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
她原以为有机会一探凤阳城的民俗风情却不想山水一绕就到了威风赫赫靖良营。
阮方将军早已收到了盛京发来的旬报,男人四十出头,国字脸,虽有撇滑稽的小胡子可一身正气,凤小王爷的马车一停,他就整装抱拳相迎,极是恭敬不敢造次,振臂一挥间
千岁千岁千千岁,山呼海唤。
陆以蘅看的很是惊奇,她听说过靖良大营的威名,建营之初便专为收容战后兵役,这里头多得是与北戎征战数年的强兵悍将,这是一支能对那蛮族“了若指掌”的军队,旌旗猎猎于营地之上顺风而翔,众军银盔暗甲、镌花刻兽,一眼便晓威武不可侵犯,陆以蘅更多的是惊喜。
“陆小姐,”沉声令她恍然回神,这才发现阮方将军正站在自己身边,“您一定就是魏国公的小女儿,久仰大名。”中年男人中气十足,一笑就好似震得空气三颤,大将军虽不在盛京城可没少听奇闻轶事,尤其那能把王都都闹得仰马翻的罪门女。
如今,占尽风光。
更别提,凤小王爷时时刻刻没舍得丢开身边,喏,阮方是个大男人可不是不解风情什么也看不明白的傻愣子。
“不敢不敢,”陆以蘅受宠若惊忙退开两步拱手示意,“阮将军曾是薛伯邑的总教头,如今盛京城军防,五军、三千、神机营的校尉们不少皆是您的得意门生,我这小辈属实入不了眼。”面对这样一位武将,陆以蘅打心眼里是敬佩敬重。
阮方吃惊地瞅了她半晌,下意识看向那身影早已消失在营内的男人。
“阮将军威名天下谁人不识。”陆以蘅笑吟吟的添加一句,她所知道一切,可未必是凤明邪字字句句教的,“请”小姑娘大大方方伸手邀他先入大营。
阮将军倒是欣赏极了这姑娘的态度,他知道陆以蘅以前是个病秧子,十多年前也曾与魏国公有一面之缘,却没料想到今日换了一张面孔站在自己跟前,竟豪情不减似当年。
这靖良营中难得有几分久违的欢声笑语,只是那点兵点将的速度快的超乎了陆以蘅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