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视为家人,情同手足。
家人有难,怎可不挺身相护。
“老夫人待花奴好,三小姐也从来没有将花奴视为外人,”她们不在乎尊卑、不在乎出身,花奴何尝不想报答知遇之恩,“奴婢没有亲人了,陆家人,就是亲人。”她定定道,声音沙哑却坚定异常,她不是饱读诗书的人,说不了什么天花乱坠的词,可是懂得知恩图报,更知晓情深义重。
陆以蘅感慨万千,何德何能有此忠仆,她心下一笑,伸手捏了捏花奴冻红的鼻尖“小丫头,一副忠肝义胆、铮铮心骨的模样,就当真不怕”
这话好似还真戳到了花奴的痛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欲言又止,她在南屏的茶馆听了不少说书先生们口中的奇闻,关于刑罚大罪她或许不懂,可是“查抄”这两个字却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所以陆以蘅脱口而出时,这丫头也被吓得不轻,多少的人命血债都系在那些达官显贵的一面之词上。
从古至今。
但凡被生杀大罪盯上了的,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盛京城里的鬼蜮伎俩她不懂也不想懂,小丫鬟的神色几变,有犹豫、有迷惑,软糯糯的张口“怕的很”这是实话,自从陆仲嗣出事以后,陆家就没了主心骨,一群女眷整日里跟没头苍蝇似的打转,她和所有人一样,满心满腹只盼望着陆以蘅早日归来,“可是又不怕了”她摇摇头,下意识的抓紧了陆以蘅的手,“小姐在身边,花奴什么都不怕。”
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安抚人心,她横刀立马、披荆斩棘。
花奴信任陆以蘅,不,整个陆家都信任她。
信她可以力挽狂澜,信她可以化险为夷,好似她偏生有着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胸襟气度,就如这姑娘荆钗布裙踏进盛京城的那一天,时光隔了十年的岁月却不改那骨子里的骄矜执拗
她是魏国公府藏不住的明珠。
张怜深信不疑。
陆以蘅倒抽口气,对于陆家人的一腔赤诚来说不感动是假的,花奴眼睛里的光如同星稀绽放的微芒,叫人不敢凝视。
“奴婢只是很担心老夫人”花奴的指尖在不知所措的担忧时会不断的轻轻击打,就像是种下意识的小动作,“原本这大半年老夫人好不容易恢复了精气神,如今措手不及的一击,几乎将她所有的希望都打破了,她其实很在意大少爷。”
花奴看的明白,张怜不闻不问不过是因为爱之深恨之切,陆仲嗣若一直是个败家子浑浑噩噩一生也就作罢,如今突然的振奋让张怜内心焕发萌生了一寸光明,魏国公府终后继有人,却,一夕崩塌。
老夫人大喜大悲如何承受的起。
“她虽然常常拿大少爷和小少爷相提并论,可奴婢知道”这只是一个母亲挥之不去的阴霾,将对一个孩子的希望转移到了另一个孩子的身上。
陆仲何是个天生神童却不幸早夭,而陆仲嗣迷途十年后,重新给予了张怜回归正常生活的希望,如同一场冥冥之中的天注定。
她对陆仲何有多爱偏爱,就对陆仲嗣有多少的殷切。
想当然耳,心如刀绞、以泪洗面,仅仅半个月那老妇人已时常两眼一黑看不清跟前的人事。
陆以蘅抚额沉默片刻,从她今日所见,母亲的状况着实堪忧“还记得我临走前要你去打听的事儿吗”
花奴一个激灵忙点头“咳、咳江大人托了吏部的侍郎周转得知,何大人并不是从六部批的调令,而是英武殿的大学士。”
陆以蘅闻言好似被点明了什么般眼睛一亮“那三大营可有过动静”
花奴琢磨着“圣上前两月在秋猎时,盛京城里的确是动了两支禁军。”
“出城”
“对。”
陆以蘅很清楚,何进不过是一个饵,他钓着陆仲嗣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