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昆曲爱好者协会正在招募会员。
……
第四节课结束,关正行走出教室,路过京剧昆曲爱好者协会活动室时,听到有人用京剧腔调喊他
“关……正……行!”
“……”
关正行缓缓转过脸,看到将脸抹得像猴屁股似得陶锡儒,又转回头佯装不认识继续走。
“哎哎哎,我,你没看出来啊?”陶锡儒掐着腰,“我,陶锡儒。”
关正行打量他,头戴黑帽,帽尖有个圆咕隆咚的球球,上身黑色圆领对襟短衣,胸前正中两腋下三列白纽盘,腰上还系着条大带,这造型还别说,他不吱声关正行还真看不出来。
陶锡儒探出半个身子在窗外,“怎么样?威不威风?”
他一晃脑袋头上的帽子也跟晃荡,威风是没看出来,傻萌倒是自然流露,霸气侧漏。
“武松!”陶锡儒举起手里木刀,一脸正色道“我演武松打虎!”
关正行一言难尽的挑眉,平静的点下头说“挺好,继续演吧。”
见他要走,陶锡儒急得差点把手里的刀扔出去,“你给我站住!”
这腔调,是演打虎演上瘾了。
关正行回头,“干嘛?”
不等陶锡儒回答,身后又出现一亭亭玉立的姑娘,身段婀娜,眉眸如画,一双灵动的眼睛似要看进你心里。
只见她翘起兰花指,水袖掩唇,“当真看不出?”
吉静谊选戏曲社团完全是业余爱好,她自小跟着爷爷学京戏,五岁便能唱贵妃醉酒,一颦一笑一招一式学得有模有样,身段往那一站,就是个有慧根的好苗子,六岁被某京剧名家看上想收她为徒,要不是当初父母舍不得她辛苦,恐怕早就走戏曲这条路了。
关正行不答反问,“你们在干吗?”
陶锡儒急了,“这么明显的扮相看不出来?”
吉静谊说“我是京剧昆曲爱好者协会的会员。”
陶锡儒说“我是新加入的京剧昆曲爱好者协会的会员。”
关正行问“平时活动就穿这么隆重?”
吉静谊说“平时不会,都是穿练功服,今天有个地方台来采访。”
“哦。”既然有采访,“你们忙,我回寝室了。”
“别走,帮我把笔记本带回去。人多,没地方搁了。”话落,人消失在窗口,只剩下吉静谊和他。后者问
“你刚下课?”
“嗯。”
“胃好点了吗?”
“好了。”
“看来药真管用。”
关正行说“挺好的,谢谢你。”
提起谢,吉静谊想起他让陶锡儒带的药钱,“你不提我还忘找你算账了,干嘛给我药钱?大家还是不是朋友了。”
关正行没回答,在他心里,其实不算。
吉静谊说“我是看你人好又踏实,没其他男生的浮躁,是个可交的朋友。结果你倒好,跟我算钱,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市侩?”
“没有。”他说。
他的歉意吉静谊看在眼里,“我是问了家里学医的叔叔,他说这个牌子的胃药效果好,我跑了几家药店才买到的。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有些人不是因为钱才走到一起的。”
彼时,陶锡儒抱着电脑包跑回来,从窗口递出去,“谢了啊。”
关正行接过,对俩人说“我走了。”
吉静谊嗯一声,陶锡儒是真学上瘾了,开着京腔告别“拜~拜~了~您~内!”
“……”
关正行闭下眼,满头黑线,陶锡儒是真疯魔了。
玻璃窗上,映着吉静谊的影子,她目送他走远,一转脸,与‘杨贵妃’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