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其实是感谢那个女孩的，当时的顾墨寒身在异国，皇室阴谋诡异，步步为营，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r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乡，彼时的顾墨寒首先想的就是脱身。

作为公主，如果她想要强行令一个人留在身边那是再简单不过，但她依旧为了他的利益让步了。

女孩选择瞒着他一个人面对命运，扛起责任，将他送了回来。即使手段用的是连哄带骗，让顾墨寒以为她只是等着他回来帮她。

十死九生的事，她选择让自己的恋人活。

顾老重重叹气，眼神有些晦涩，“你准备为诺诺报仇吗？”

顾诺，这是公主自己起的c国名。

顾墨寒听到他提到“诺诺”神情有一丝恍惚，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曾经少女缠着他取名的事。那一天，她兴冲冲抱着本字典过阿里找他，“墨寒，我听说你们c国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姓氏，我也想要有一个你们那边的名字！”

彼时的他和小公主还不熟，态度十分冷淡，“抱歉，我背不出百家姓。”

小公主，“没关系啊，我觉得你的姓就很好，我跟着你姓也行啊。”

他听了，眼底有些震撼，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别开玩笑。”

什么叫跟着他姓？不怕众臣批她不成体统吗？

然而小公主却浑然不在意，她翻着手中的字典，肆意道，“这有什么的，我昨天翻了一晚上你们那儿的字典，就叫顾诺好了。c国不是有俗语叫‘一诺千金’吗？我这个人最守信用了，担的上这个字。”

“既然已经取好了何必再来问我。”

“我就是想来问问你这个名字好不好听啊？”

“……”

“你要说‘好听’的话，我立马让皇兄放人。”

他听了，毫无原则，“好听！”

那时候的顾诺在听到这声夸赞后，笑容绚烂，衬的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那些本该是属于她的。”他从回忆中醒过来，眼神沉郁，“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墨寒…”顾老爷子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墨寒垂眸，沉声，“但凡我当时有现在的一半能力，都不会是这种结局。”

“你那时候孤身一人在r国，也是形势所逼。你们都太年轻了，身上承担的责任远超过你们所能承受的极限。诺诺是个好女孩，她选择面对自己的命运，不牵连你，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听了这话，顾墨寒心中难得升起一股烦躁，他下意识的想抽烟，又硬生生止住了这个想法。

“她希望我活，和我希望那些人偿命并没有冲突。”

“每当我看见那些踏着她心血走上高位的人，心里都会冒出一个同一个想法，这种渣滓都能活，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她？”顾墨寒说着，眼神冷寒，“曾经迫害过她的人，都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此话一出，顾老爷子如鲠在喉。

世道本就不公，所以很多事注定无法圆满。

“你们啊…一个个的，心都太狠。”现在他竟然不知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曾经他将他们引以为傲，行事果断，手腕狠戾，很有种“合则天下无双，分则各自为王”的气魄。可现在看来，这样也有明显的缺陷。

这样的人，但凡是爱上一个人，出了什么事，都是要周围一切都陪葬的。即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所谓。

顾墨寒没有反驳，起身道别。顾老想顺势将他留下来吃饭，却被拒绝了。

顾老皱眉，“最近这么忙？”

顾墨寒闻言，开门的动作微顿，过了良久才道，“今天是她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