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程蓉音在一起的年龄差？

这个想法没来没由，她也不好跟顾淮提，只能换个问题。

“明叔是你外公的徒弟？”

顾淮点头，“明铮是个遗腹子，小时候听我外公说，他父亲南下做生意，船只出了事故，连人带货被卷进海，打捞队大佬了半个月，也没找着尸首，大抵是没了。”

明铮母亲生下他，独自抚养，那个年代，一个女人拉扯一个孩子并不容易，纱厂工作辛苦，赚得却不多，加上明铮是遗腹子，明铮母亲又是个漂亮的女人，闲言碎语也不少，明铮十岁的时候，家里重新给明铮母亲说了门亲事，对方家里条件不错，也看上了明铮母亲，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让她带明铮进门。

家里头亲戚挨个劝，让明铮妈妈把孩子丢给他爷爷奶奶，养了十年，也够了，人得为自己多想想，孤儿寡母，又是个男孩子，长大以后出去了，她一个人靠谁。

明铮妈妈起初不同意，但是经不住亲朋好友相劝，最后就把明铮送回了他爷爷奶奶那里。

明家老两口，自然是心疼孙子，奈何年老体衰，自己都要靠儿女照顾，又哪有钱跟精力照顾这个孙子，明老爷子就寻思着把小儿子去世那笔抚恤金拿出来，用来养活孙子。

结果明家老大不同意，家里争执不休，明铮年龄不大，却也知道大家反目都是因为他的出现，所以就在一天晚上趁着家里人都睡下，一个人走了。

程老爷子去乡下采风的时候，遇见了他，那时候明铮已经离家快一个星期了，身上脏得不像话，老爷子在街边的茶铺喝茶，就看见他蹲守在不远处，盯着一家包子店。

那时候人穷，街边好些个跟他一样衣着褴褛的人在要饭，求施舍，只有他离得远远地，眼神像是一匹狼，孤傲又凌厉。

老爷子一下子就被那个眼神吸引住，他品着茶也不着急离开，就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在一遍遍砸破自己的自尊心，像其他人一样直接乞讨。

然而并没有。

那小子足足在那里呆了一上午，直到包子铺的人渐渐少去，老板忙活着收拾的时候，他才起身，一句话不说，跑去餐桌前。

老爷子以为他要去吃那些剩饭，却发现这小子手脚麻利地开始帮着老板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老板笑着跟他说话，小家伙也不吭声，干活却比谁都利索，等到收拾完，老板给他盛了一碗粥，弄了几个包子喊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