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
白苏宇运了一口气,觉得身上毫无异状,待他再举头一瞧,唐昭宗和他三个徒儿,已消失在丛林中!
他天性和平淡泊,心地极是软慈,自从出道以来,从没有杀过任何人,此刻眼见唐昭宗负伤而遁,明知乘胜追扑,定可致唐昭宗于死命,报得父仇,但却迟迟不能下手。
他自我安慰,想道“要杀这贼道,机会还多哩!”如今,他己充满自信,定能胜过唐昭宗。但不可否认,他仍有一点后悔之意。
胡黄牛见他呆呆立着,只道他也受了内伤,急道“你可觉得哪儿不舒服?”
白苏宇摇头道“小弟,你放心,那贼道怎能伤我,倒是你霍子伯,内力消耗过度,我这儿有瓶灵泉,可以帮他赶快恢复哩。”
说罢从怀中掏出“万年灵泉”,走到五在闭目调息的饶必猎跟前。
饶必猎刚才见白苏宇震伤唐昭宗道人,唐昭宗率徒逃走,一直悬起的心,这才算是放下,立刻摒除杂念,作起吐纳功夫。
他见白苏宇走来,睁眼道“请教阁下大名。”白苏宇恭身答道“晚辈白无敌。”说着,他把手中玉瓶拔开,送到饶必猎手上道“这是万年温玉所孕灵泉,功效非常神妙,老前辈先服一滴再说。”
饶必猎见他说得诚恳,便不推辞,接起玉瓶,倒了一滴入口,只觉遍口芬芳,脚中受用无比,又闭起了眼,调运真气。
白无敌急急还礼,说道“金老前辈,您快别这样,晚辈有个拜弟名叫霍子伯,常向晚辈提及老前辈的英风高义,晚辈心中真是仰慕得很。”
饶必猎道“原来吴大侠是辛老弟的义兄,难怪这好武功,那么老叫化托个大,也喊你一声老弟罢。”
白苏宇见他很是豪迈,也就不再拘礼,问道“恶龙谷怎也会和黑铁大陆结仇?”
饶必猎道“这事说来话长,现在先寻青铜老祖吧!”
白苏宇答道“正是。”于是三人便向前搜索。
走了十余丈,只见青铜老祖靠在一棵大树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紧抓一文长剑,剑身已被他扭起了几个结。
胡黄牛见他脸色苍白,神态甚是吓人,上前推一推他双肩道“金二叔,胡黄牛来啦!”
青铜老祖毫不理会,胡黄牛大奇,反身正想问饶必猎,只见他呆呆站着,脸上肌肉抽搐,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白苏宇内心了然,也自感到凄惨,用手摸着胡黄牛头,低声道“胡黄牛,你金二叔已死了。”
他年纪虽幼,可是已经历过多次生离死别,此时眼见视己若子的叔叔又遭惨死,埋在小小心田中的悲伤,再也隐藏不住。这一哭,真如啼鹃血泪,白苏宇在旁,也不禁鼻酸不已。
白苏宇看那青铜老祖,只见他伤在背后,显然受了黑铁大陆道士暗算,他手中紧抓着一柄长剑,剑身被扭得弯曲,他掌上却皮毛不损,正是闻名天下的阴风爪的功夫,那支剑是方才那空手道士的了。
他反身着那饶必猎,只见他目光愈变愈呆滞,知他伤心欲绝,心想安慰他几句,但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蓦的,饶必猎仰天长笑起来。笑声中,数十年来兄弟间相亲相爱的情景,一一闪过他的脑海……哥儿俩共同创名立万,一心辅佐恶龙谷,哥儿俩发誓永不娶亲,永不相离……
笑声渐渐低沉,最后终于变成了饮泣,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流了下来。
忽然,他止住泣声,轻抚着青铜老祖抓紧长剑的大手,低声道“青铜老祖,你别走啊,还有更难的关要咱们去闯,青铜老祖,振作些啊,你挺得住么?”
簌簌风响中,他似乎听见青铜老祖豪迈的声音“这点小彩算得了什么?大哥,这笔帐咱们记下了!”
于是他也豪迈地大笑道“闯吧!”
清风把他的笑声传得老远,又把远处的回声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