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
“孟帅,城东延兴门告急求援,称有大批敌势出现在了曲江池苑之间!!!”
——我是分割线——
而在城外已然变得稀薄的积雪当中,蓬头被发跛足而只有一件单衣,却依旧显得隐隐优雅从容的大齐宰相,侍中赵璋,也在众所瞩目的临时打起高台之上,迎来了生命当中的最后时刻。而在旁负责押解和监行刑的军将,索勋之婿衙前兵马指挥使曹仁贵,亦是不无隐隐佩服却又暗自讥嘲的冷笑道
“虽是从贼之人,倒有几分装模作样的气度。。只是当初的尚君长、蔡温球,也不过是狗脊岭上的一刀而已;如今就姑且让你在乐游原上先那黄逆上路一步吧。。”
然而下一刻观刑人群中出现了轻微的嘈杂和骚乱,随后有一名绯袍官员策马踏雪排众而来;却是随军的宰相郑畋之子郑凝绩,只见形容俊雅的他在马上高声喊道
“且慢,堂老交代,敢问贼臣可有悔过之言,自白当场呼?”
随后,负责斩首的快刀手也堪堪停下高举将落的厚背大刀,恭恭敬敬的自行退让到一旁,而将五花大绑压跪在雪地上而冻的唇色发白,肌肤处处青紫冻疮和瘀痕的赵璋,留给了落在身前的郑凝绩。曹仁贵亦是紧随其侧附和追问道
“勿那贼臣,都死到临头,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有”
披头散发的赵璋却是弱不可闻的哼声道
“那还不快说来。。”
曹仁贵不由厉声道
“酒。。”
依旧垂头披发的赵璋再度嘶声道
“给他。。”
随后郑凝绩皱了皱眉头点头道随后就有人上前来用随身的皮囊,给赵璋好好灌了一大口的劣质酒水,直到酒水从他胡须和鼻孔之间呛咳着流淌出来才罢手下来。眼看着赵璋因为酒水的刺激而青白的脸色慢慢变的泛红起来,郑凝绩才继续开口道
“说罢!”
“我此生经历无算,唯余三大憾事也。。”
在酒水作用下气色暂时获得几分精神的赵璋,慢慢抬头起来道
“可是后悔当初从贼,已至身死覆灭了?”
曹仁贵冷笑道
“一憾者,识人不明,终不能至善始善终。。”
然而赵璋却自顾自的道朗朗的声音随着暂停下来的寒风,开始响彻在刑场前来观礼的诸多番汉军将之间。
“终究还是悔过了。。”
郑凝绩暗自心叹道,哪怕是积年的贼中魁首,也不久不免在生死之际而动摇和畏惧了。然而下一刻,赵璋又继续道
“再憾者,却是终不能亲眼所见开往继来的新朝局面和鼎新之世了。。”
听到这里,郑凝绩才明白自己似乎会错了意,不由心中生出一丝怒意来;却有身边的曹仁贵察言观色的当即斥声到
“好个死不悔改的愚顽之徒你。。”
然而赵璋比他反应更快的昂首抢声道“最为憾事的,就是未能看到你们这些旧朝余孽,世族门第,被太平军清算满门而衣冠姓氏俱灭,人人流离哭号的情景啊!!!”
下一刻,赵璋就被气急败坏的曹仁贵给狠狠击倒,侧摔在薄薄的积雪上而从口中喷溅出一片殷红浸染的血水来。然而,犹自还能发声的赵璋也喊出来了最后的话语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太平誓愿》如此回荡在那些已然惊呆当场的观刑军将当中。然后又随着高台之上被蜂拥而上的刀斧齐下,给剁碎、迸溅当场的一抹血色,就此深深的留在了在场许多人的印象和记忆当中。
而受命专程前来负责讯问遗言,顺带鼓舞士气的郑凝绩,更是浑身发冷的在后背浸透出一身汗水来。就他身为从军佐幕的平生所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