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四分五裂的碎玻璃,溅得所有人都一震。
肖逸南面色僵硬,一寸寸地扭头看纪茶芝,像是卡住的影带。
肖母好半响回神,才惊着脸道,“你、你怎么能砸我儿子?”
纪茶芝面无表情,近乎讽刺地看着肖逸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喜欢?我甚至想不通你喜欢我什么?还是你就喜欢和自己好朋友抢女人?肖逸南,你知道我每次听你说这种话,我有多恶心吗?”
肖逸南这下连整个身形都僵硬,好半响,才道,“母夜叉,我只是想等你的身体好……”
“谢谢不需要。我现在只要你滚。”纪茶芝冷冷指门。
肖逸南喉头滚动,“母夜叉……”
“我要你滚你是听不懂?!”
纪茶芝突然神情躁动,绷紧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扯痛了伤口,她的脸又白几分,但嗓音,却是更冷了。
“肖逸南,你要我生下孩子,我已经生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和我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爱,我对你的只有恨!”
“是你害死了我的朗哥,如果杀人不犯法,我其实无数次都想杀了你替朗哥报仇!”
“而这个孩子,他终于从我肚子里出来了,我再也不欠你了!”
“滚,带着你的孩子滚!”
凄厉的声音像是慑人的女鬼。
所有人都从纪茶芝的声音里,听出了她对肖逸南浓浓的恨。
肖母呆住了,夏依兰也呆住了。
唯有肖逸南,紧缩的瞳仁像是被全世界的雾霾笼罩,那么深、那么重,重得每一次的呼吸,都似窒息。
像是被人攫住了喉咙。
又像是被人攫住了心脏。
“逸少,你先出去吧,茶茶我会照顾的。”
云薇薇知道肖逸南此刻有多痛,但此时此刻,她劝不了什么,没有什么比一个爱一个恨更无奈的情感。
所以,唯有先让肖逸南离开。
肖逸南神色晦暗,紧了紧五指,僵硬地转身,那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荆棘上。
刺冷。
肖瑟。
肖母和夏依兰也走了。
病房里一时安静到死寂。
好半响,云薇薇才握了握纪茶芝冰冷的手,没有说话,只是给予她温暖。
纪茶芝缓缓移动眼眸,看着她眼神眼神空洞,甚至有些恍惚。
“薇薇,你知道吗,我不久前,看到朗哥了,他站在一抹白光中,笑着看我,他说他来接我了,他说要在天堂给我办一场只属于我们的婚礼。”
“可为什么,朗哥突然就不见了呢。”
“我睁开眼,只看到你,还有肖逸南。”
“朗哥不要我了,他为什么又不带我走了……”
纪茶芝说着说着,突然掩住脸开始哭泣。
那一声一声,听得人心揪。
云薇薇眼眶通红,说,“茶茶,你身体还很弱,不能哭,我们不哭了?朗哥在天堂,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他只是想你好好活下去,好好生活,开心快乐,只有这样,他才会也开心,你说对么?”
纪茶芝喉头抽哽,好半响,才擦了擦眼泪道,“薇薇,我讨厌医院的味道,我想回家,回我和朗哥的家。我说过,我要学琴,然后用琴声,记录我对朗哥的思念。”
“薇薇,你让人替我办出院手续,我现在就要出院。”
云薇薇担忧,“可你现在的身体……”
“我可以回家后请保姆,薇薇,我现在只想出院。”
纪茶芝的嗓音很坚决,云薇薇只能答应。
云薇薇回病房后,想给墨天绝打电话,没想到,刚拨出,墨天绝回来了。
“怎么了?”墨天绝一边看着闪起的手机,一边看向云薇薇布着忧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