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重重得捶了一下办公桌。
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叠文件,再也经受不住‘考验’,齐齐跌落在了地板上。
纸张有如蝴蝶飞舞,而后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这些文件,将刚才那封信盖住。
可有些秘密,却是再也无法掩盖。
陆翼遥推掉了下午所有的行程,一个人去了清河医院。
来到陆锦辉的病房门口,他抄进裤兜中的大手攥得很紧。深深得呼吸了两下,这才推开病房的门。
“三弟,你来了。”
坐在病床前,正陪着陆锦辉的陆以熏见到他,赶紧站了起来。
“”
陆翼遥一言不发,阔步走进。
“三弟,你快坐”
陆以熏示意他坐下。
陆翼遥没动,沉湛的目光落在陆锦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眸中风云际会,乌云翻滚。
“还没醒?”
他掀了掀薄唇,冷声问道。
“没有”
陆以熏低头看着气息微弱的陆锦辉,很是担心道。
“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院长说,还不确定”
陆以熏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眸底亦是倦色深浓。
她现在还不知道宁千羽的事情,要是知道,只怕会更着急。
陆翼遥紧绷着脸,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二姐,你去休息一下”
“我不累”
陆以熏揉了一下发沉的眼睑,笑了笑。
“去休息一下吧。”
陆翼遥再次说道。
“那好吧。”
陆以熏见状,没在坚持,转身走了出去。
高级病房里,骤然安静了下来。
空气里,除了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种漫漫的寒意。
陆翼遥深不可测的墨瞳盯看着面如死灰的陆锦辉,看着这个他叫了这么多年的‘父亲’。
心绪无比复杂。
他勾了勾寒唇,下颚勾出一道凄冷的弧度。
黑眸,浸染上了一种极力隐忍着的伤悲和荒凉。
过了一会儿。
陆翼遥薄唇轻启,缓缓开口。
“父亲,你以为这样不醒,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你说,你对我隐瞒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我要怎样‘报答’你?”
“这么多年,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压根就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却让我背负了这么多年私生子的名声,让我母亲承受那样的痛苦。你到底是何居心?!”
一句一句,从陆翼遥的喉咙里逼压出来。
嗓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哑。
“陆锦辉,你最好给我快点醒过来,将这一切一五一十得跟我说清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陆翼遥清冷而带着一丝愤怒的声音拔高了不少,眸光越收越紧。
呼吸机,依然‘咕咕’上下起伏着。其他医疗器械,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陆锦辉依然紧闭着双眸,灰白的寿眉有些稀疏,脸上的寿斑也多了一些。
被子下,他的手指却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