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忽然将穆莎公主和穆冶之间的密辛讲给慕纤尘,后者先是愣怔,随后便立即明白了云倾月如此低迷的原因,叹了口气。谁知故事讲到穆莎公主献舞还未完,云倾月换了一副口气,挖出了更深的东西。
“原本穆莎公主已经认命,以为穆冶真的想让她和亲,十分乖顺的献了舞。不料穆冶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过今晚的宫宴。”
云倾月捻了一下手指尖,似乎还能摸到那根银针冰凉纤细的触感,目光变得冷然又嘲弄。
“他亲手杀了穆莎,为的就是一个出兵的由头,何其凉薄。”
慕纤尘原本也不过以为今晚的诡计仅仅是政治倾轧,不料公主和穆冶有这样一层关系。不知穆冶亲手将毒针嵌入穆莎公主颅顶之时,心中是何滋味。
更不知穆莎公主从头到尾到底是做了糊涂鬼,还是根本就心知肚明,自己此去再无活路。云倾月一向觉得自己并不是十分心善之人,然而穆莎公主的深情与不得已,却叫她内心钝痛。
打心眼儿里同情这位一面之缘的美艳公主,她生的那样漂亮,却在盛年之时,为了家国,或者说,为了男人的一己私利香消玉殒,如何不令人唏嘘。
“我希望你好好的将穆莎公主送回鲜卑,算是以慰她在天之灵,她也实在无辜。”
明白了云倾月的情绪不稳的原由,慕纤尘缓缓点了点头,神色十分郑重,二人相对无言,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之中。
本以为成功化解了穆冶的诡计,便能免于和鲜卑一战,然而世事难料。皇帝前脚刚派了使臣出使鲜卑,告诉他们穆冶心怀不轨被扣押下来,后脚鲜卑的国主便忽然崩逝,鲜卑国内大乱。
原本这鲜卑国本身就不甚太平,鲜卑国内分为两派,激进派主战,自觉眼下国力强盛,能够与天朝相较,而温和派主和,认为眼下并不是开战的好时机,且战争毕竟劳民伤财,与社稷无益。
鲜卑的老国主是主和的,他自认年老体弱无法抗衡天朝,而这摄政王穆冶,却是个骨子里的主战派。这厢老国王崩逝,鲜卑国内乱,终究是被主战派夺了权柄。
主战派乃是穆冶的部下,自然知道穆冶的筹谋,一朝夺权成功,立即以穆莎公主之死为由出兵攻打天朝。皇帝这使臣派去的实在不巧,烽火连天的,使臣又是去宣城穆冶被关押的消息。
主战派哪里听得了自己的主子被扣押的消息,当即给了使臣下马威,折腾的几人苦不堪言,若不是他们还指望着使臣去传话将穆冶放回来,只怕是即刻就要将几人枭首示众了。
鲜卑国已经开战,使臣被扣押在头目的军帐中,只觉得坐如针毡。此人乃是穆冶坐下的一员大将,按理说穆冶此时不在鲜卑,老国王又已崩逝,众人皆为他马首是瞻,此人大可以放任皇帝扣押穆冶自己后来居上。
然而他没有,眼下大将还留着使臣,就是还想将穆冶接回来主持大局。
“几位来我鲜卑的时日也不短了,可还住的习惯?”
大将表面上和颜悦色,然而鲜卑到底是异邦小国,少不得有些五大三粗,使臣表面上不动,心里却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是被大将扣下在鲜卑的,此时说错一句话就是掉脑袋的下场,不得不慎重。
“大将说笑了,只是这鲜卑再好,到底还是故土难离。”
似乎早就料到使臣会这样搭腔,大将冷哼一声,也不再伪装,大喇喇的走道几人面前伏下身。
“既然诸位大人舍不得故土,今日大将我就放你们回去,记着告诉你们的皇帝,若是穆冶陛下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鲜卑,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大将就将使臣掷在了地上。使臣毕竟是一国代表自然知道不能在这地方失了风度,当即起身掸了掸袖子,目光从容不迫。
“大将可记着过犹不及四字才好。”
鲜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