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寝殿之中染着一味龙涎香,夜风带起窗侧的纱帘。皇帝安坐于桌前,身后的门木吱呀一声,走进一人。
“事情办得如何?”
皇帝转过身来,看着走进的心腹。心腹满面愁容,心中打鼓一般不敢抬头,吞下好几口唾液后,才惴惴开口。
“派去的人,无一生还。”
此话一出,皇帝即刻怒火中烧,捏紧身侧的扶手,面色阴晴不定,半晌,他轻嗤一声,吐出的话语叫心腹毛骨悚然。
“看来这个位置朕叫你们坐的太舒服了。”
心腹一听当即跪在地上,压低了身子,那架势就差把下巴也贴到地上去了,他颤抖着声音赶紧补充道
“但是!慕…他也重伤不愈。”
心腹火急火燎的吐出一个字,忽而被皇帝狠狠地瞪了一眼,慌忙改了口,声称慕纤尘也被他们重创。此话的真实性皇帝不得而知,他单知道杀手们办事不利,应当责罚,此时窗棂一动,飞进一只鸟儿来。
鸟儿的足上有一封信,皇帝见状把它解了下来,大略瞧了一眼,上头的意思是。慕纤尘回京之后身受重伤,乃是慕王妃召集人手将他抬进府中的。
见状,皇帝握住信笺揉作一团掷进了灯台里,有打眼瞧了心腹一眼,心知此人没有撒谎,他们的确重创了慕纤尘,这才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心腹被一纸信笺救了性命,千恩万谢的退出寝殿。
当日回京之时,慕纤尘同云倾月二人商量一番后决定秘密归来,然而尽管如此,皇帝却也已经派人跟守,监视于他。这也没有逃开慕纤尘的算计,因此二人回京之际便做了出戏,这才瞒过了皇帝的眼线。
皇帝独坐在凳上,一时心中百味交集,一边是觉得自己这样赶尽杀绝未免太过残忍,一边又深知慕家对社稷的影响。百般思量之下,仍是觉得要亲眼瞧慕纤尘一眼才好。
然而,未等皇帝下令,慕纤尘便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他心道杀手既然是皇帝派来的,此番回京皇帝也必然已经从眼线处知晓,与其坐等皇帝召见,倒不如先行一步。
慕纤尘既然对外称伤重,自然不能亲自面圣,只得由云倾月代劳,因此,第二日一早,云倾月便打扮的忧心忡忡的上朝去了。
云倾月瞧着越来越近的宫墙,揉了揉自己的脸,做出一份苦大仇深的模样,一步三晃的进了宫,她忽而想起自己身上有灵妃的令牌,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倘若就这么直愣愣的去见皇上,多少有些刻意,自己大可先去灵妃哪里,皇帝已经知晓慕纤尘班师回朝,必定会找上门来见她。
这么盘算着,云倾月的脚步不由得走向灵妃的宫宇,灵妃此刻正无聊的紧,就听见外头的宫人来报云倾月拿着腰牌进来了,当下喜不自胜步至门口迎接,却没有料到迎面便是一张愁云惨淡的脸孔,一时间遏住脚步,敛住了表情一语不发的将人接进来。
云倾月捕捉到灵妃的面容,便知道自己计谋得逞,在心中小小的得意一下之后又有些歉然,瞧得出这位灵妃娘娘是真的关照她,她却无法据实相告,实在有些赧然。
这份愧疚加上之后,云倾月的表情瞧上去愈发生动了,灵妃屏退了左右,美目中漾出一股子心疼,放缓了声音问道
“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的表情。”
云倾月一听,大叹了口气,眉目间的忧愁更甚,却不说话,灵妃瞧着她这模样,愈发担心了,握紧云倾月的手追问
“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
眼见着气氛烘托到位,云倾月缓缓开口,张口的一刻眼泪断线珠子一般砸在桌面上,双眼空寡如同失了魂魄。
“纤尘他,为了我…现下在病床上…生死不知…“
灵妃闻言大骇,动人的脸孔间血色尽失,一时间有些坐不住往后跌了半步,云倾月见状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