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是个寻常郎中,在应天府中勤勤恳恳经营着一家小医馆。今日慕纤尘进来的时候,他也只当是寻常病人,含笑问了后者几句。
谁知后者说不是自己生病,而是城外的友人性命堪忧。郎中医者仁心,当即便要提着药箱出城,谁知慕纤尘神神秘秘的拦住了他,更是买通了乞丐在门口闹事。
如此一来,郎中总算觉察出两分不对,可是眼下二人已经出了城,他纵然后悔也没回去的机会了。慕纤尘站在身后,瞧着郎中先生的肩头有些哆嗦,眼帘微阖,走上前去拍了后者一下。
“郎中,有何不妥吗?”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叫郎中打了个激灵,僵硬的嘴角扯起,正对上慕纤尘那意有所指的眸子。
“哪里哪里,还请公子前头带路。”
确认了郎中不会中途溜走,慕纤尘这才带着人往小院走去。傅宸煜仍旧如同离开时一般紧闭双眼,只是那面色似乎更灰白几分。
慕纤尘见状微微蹙眉,郎中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给傅宸煜把脉,上药,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恨不得赶快医治完便插翅离开。
“公子的友人似有中毒迹象,老朽给他放过毒血敷了伤药,想必很快就能醒来。”
收好器具,郎中用袖子揩了揩面颊。不知怎么的,他总觉着门口那个长相平平的青年身上撒发出一股难抵的威势,压得他诚惶诚恐。
“既然如此,老朽便告辞了。”
好在眼下也医治完了,郎中心里松了口气,有些磕巴的补上一句,即刻便要脚底抹油。慕纤尘站在门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幽幽瞧着郎中。
“先生通透,想必也知道我二人并非寻常求医之人了。”
这话叫郎中一个激灵,眼观鼻鼻观心,缄口不言。紧接着,慕纤尘便一手搭在他肩上,在某个穴位上敲了一下。郎中的身体应声倒下,昏迷之前灰色的眸子看着慕纤尘,满是不可置信。
“抱歉,得委屈先生在此处多待一会儿了。”
将郎中敲晕,慕纤尘把人靠到一侧的墙角,斟上了一壶茶,安静等待着傅宸煜的苏醒。这郎中虽然胆子小了些,但医术确实不错,天色昏暗的时候,傅宸煜的眼皮动了两下,悠悠转醒。
苏醒的傅宸煜打量了一眼屋中的情景,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面色平淡自斟自饮的慕纤尘和靠在墙角的无辜郎中,起身将人挪回床上。
“如今我也醒了,你有什么打算?”
聪明人之间说话向来利索,更遑论傅宸煜和慕纤尘默契十足。后者见状搁下了杯子,眼中闪过幽芒,薄唇开合。
“夜探城主府。”
先前在城中听了幕僚的密辛,慕纤尘一早便打算再回去瞧瞧,只是碍于傅宸煜昏迷,没有动身,眼下后者醒了,自然没有拖沓的理由。
二人请装简行进入城主府,正巧看见其中一幢不甚起眼的宅子还亮着烛光,交换了个眼神,闪身而下,在明纸上开了个小洞,窥探着里头的情形。
幕僚正伏案写着什么,旁边立着一只等候取信的鹰隼。一见这鹰隼,傅宸煜便瞳间一缩。他认得这只鸟,这是五皇子府养着的宝贝,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应天府,实在可疑。
慕纤尘也认出了这只隼,冲着傅宸煜一点头,二人当机立断破门而入,直接将幕僚摁下。幕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应天府被人摁下,一时慌了阵脚。而二人就趁着这个空档带着他抽身离去,将人拎到城外的旷野审讯。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应天府动我,不要命了吗!”
幕僚被傅宸煜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嘴上却一点不饶人,盛气凌人的模样。慕纤尘闻言猝然一笑,将遮面的黑布拉下,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