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作废就作废?西楚没人了?轮的到你一个无名小卒到朕面前指手画脚?”
孟乘云面色微僵,却很快恢复如常,站直了身子字字清晰道“八殿下已经答应了帝君会留在西楚继位做女君,陛下若是不信下官说的,大可以亲自上凤凰台观礼。”
“朕还真就不信。”谢珩这话说的十分自然而然,而后道“有劳孟大人带路。”
大晏之主高高在上,明明语调如常,听在孟乘云耳中,却觉着谢珩如同吩咐奴才走狗带路一般,顿时心中愤恨难平,却只能低头为其引路,“晏皇请。”
孟乘云握紧了手中的谕旨,心下道大晏之主又如何?还不是连心上人都没办法留在身边!
他这样想着,忽然觉得谢珩比他还可怜。
……
天边乌云散去,些许光亮透出云层,片刻间,便侵染了半边天,朝霞遍布万里。
左右女官扶着凤袍加身的温酒走出大殿,步履款款的朝凤凰台而去,满宫殿的内侍宫人们提灯奉盏,躬身而行。
温酒眼前的视线被凤冠垂下来的流苏挡去了一般,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心下却越发澄明。
天上朝阳破云而出,宫中华灯千盏聚成长龙舞火光。
随行的女官一直在提醒温酒待会儿该如何注意言行举止,快到凤凰台的时候,右侧的女官忽然说“帝君在寝殿门前看着您呢。”
温酒没说话看着白玉阶两旁官员林立,个个都站的身姿笔直,面容严肃。
谢珩站在那高台之上,身后是谢家众人还有漫天霞光。
温酒看着他,微微有些失神。
“殿下。”不远处忽然有人开口唤了她一声。
温酒侧目看去,只见国师大人带着一众紫衣侍女步履翩然的朝她走来。
一向行事出格的容生忽然换了一身淡紫色道袍,腰系白流苏,外披一件白色轻纱大袖,手持拂尘,发束白玉祥云冠,那半张银白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却挡不住这人满身神秘高雅,他如今不开口,还真有了几分神仙模样。
温酒朝他微微颔首。
她摸不准容生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人若是猜到她想做什么,会不会当场阻止。
“奉!”容生微微扬唇,拂尘一扫,身侧捧着檀木托的丞相立马伸手掀开了上头的红布,露出里头的西楚帝玺和凤凰令来。
容生飞身而起袖中抛出火光,落在白玉阶两旁,刹那间,火光自低处蔓延而上,扬起了半人高,将偌大个凤凰台瞬间笼罩明亮无比。
他掠上高台,嗓音清越道“皇女慕容玖,承天之独厚,继火以明,遇水呈祥,今登凤凰台以告天下此后掌西楚,群臣敬之贺之,万民俯首。”
其声朗朗,在半空之中回声阵阵。
温酒身侧的女官与宫人内侍们纷纷跪地,西楚丞相已然跪下行大礼,奉上西楚帝玺,“女君万岁千秋!”
温酒伸手接了过来,只字未言,双手捧着檀木托一步步走上了凤凰台。
她心跳如鼓,有些心急,步子却迈得十分平稳,腰间佩环相击成乐,火红的凤袍拖着长长的凤尾,拂过白玉阶梯,长阶两旁百官纷纷跪伏于地,齐贺万岁千秋。
可温酒却好似充耳不闻一般,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一人。
走这百余步却好似用了半生光阴一般,怎么也走不完。
谢珩也在看着她,目不转睛的,一袭红衣被血污侵染,穿在他身上却好似繁花盛放一般,向来倾城色,总误多情身。
整座皇宫山呼声不断,孟乘云站在谢珩身后,看见温酒终究是凤袍加身,成了西楚的主人,不由得笑道“你看,这世上哪有人不爱权势名利?”
谢珩没说话。
孟乘云却好似做了赢家一般,继续道“温酒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或许爱你容貌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