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海飞微微眯了眼,睨着他,道“我这双鞋子全世界就一双,我宝贝女儿送的,你今天不把洒在这上面的酒给我舔干净,那就别想出这个门!”
一瞬间,包间里原本热闹的氛围顷刻之间降至冰点。
叶瑾帆一看陈海飞的状态就知道他喝多了,可是以他为人处世的修为,即便喝多,也不该是这样的状态。
因此叶瑾帆快步上前,打圆场道“陈总,您喝多了吧,我让人过来给您清理一下——”
“我再说一次!”陈海飞却丝毫不朝他的台阶上走,“不给我舔干净,别想出这个门!”
那名小官员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神在陈海飞的脸和他的脚之间来回游走,几乎憋不住就要弯身下去时,陈海飞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托住他的手臂,将餐桌上的一张毛巾递给了他。
“瞧你吓得!”陈海飞得意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道,“跟你开玩笑呢,帮我擦干净就行了,哪用得着上舌头……”
包间内,众人一时都笑了起来。
那名小官员也连忙笑着接过毛巾,低头帮他擦拭起来。
然而包间里尴尬的氛围,却就此再没有消散。
又过了没多久,众人就都散了。
剩下陈海飞和叶瑾帆独坐在包间里时,叶瑾帆松了松领带,脸色明显地沉凝了下来。
“这个模样做什么?”陈海飞看了他一眼,道,“玩得不够尽兴?那转场继续?”
“陈总。”叶瑾帆看向他,道,“刚才你那样,似乎是过分了一些。”
“过分?”陈海飞蓦地冷笑了一声,道,“老子纡尊降贵请他们这群人吃饭,你也听到了,刚刚有两个居然跟我打官腔,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老子手握海城半数的经济命脉,会怕他们?你去问问他们,看他们谁见了我不卑躬屈漆?跟我打官腔,根本就是自找的——”
叶瑾帆听了,缓缓呼出一口气之后,眼眸却忽然更加深邃。
离开酒店之时,因为顺路,陈海飞照旧和叶瑾帆同车。
这一晚上,陈海飞大约是真的有点喝高了,回去的一路,仍旧拉着叶瑾帆不停地高谈阔论,大多是关于他的丰功伟绩,也有部分关于现状的不满。
对于这些,叶瑾帆是十分平静的。
每个人,哪怕站得再高,拥有再多,也一定会有自己无法掌控的人和事,这些就足以构成人生的遗憾和缺失,也就是所谓烦恼的所在。
又岂止是陈海飞。
他曾经见过多少地位比陈海飞更崇高的人,也同样拥有填不满的欲望。
人心,向来如此。
因此,叶瑾帆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直至行经一处路口时,前方大概是交警设了路障在查车,车子的行驶骤然缓慢下来,几乎是龟速移动。
陈海飞从他的高谈阔论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情形,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