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盒子捧在手心,轻轻一掂量,掂到了熟悉的重量。
……
霍靳西被霍老爷子强行扣留在家,表面功夫也算是做足了,至少白天看起来,他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一直到傍晚时分,才下楼和众人一起吃了晚饭。
餐桌上难得人齐,霍祁然看起来很高兴,三个大人却各怀心事,使得整餐饭都有些沉默。
吃过饭慕浅就上了楼,也不管霍靳西还是个病人,直接将辅导霍祁然功课的任务留给了他。
好在指导霍祁然功课也不算什么苦差,霍靳西只当是休息。
“浅浅今天怎么了?”霍老爷子也有些疑惑,“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明明昨天看起来已经好多了,今天反而又沉默了。”
霍靳西安静片刻,回答道“我会留意。”
霍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又叹息了一声。
等到霍祁然睡下,霍靳西走进书房时,就知道了慕浅沉默的原因。
一个原本属于他书房的铁盒子,不见了。
……
慕浅锁了房门,听到敲门声才不紧不慢地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霍靳西。
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伤心,最近他面对着她时,身上的凌厉之气锐减,可是此时此刻,那股子气势似乎又回来了。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霍靳西说。
慕浅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霍靳西看她一眼,目光随后就落到了她房间的梳妆台上——铁盒正静静地搁在那里。
霍靳西抬脚想要走进去,慕浅用身体拦住了他,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一看,这才重新看向他,目光挑衅,“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我的东西,怎么处置,应该由我说了算。”
“你敢。”霍靳西说。
“我为什么不敢?”慕浅回答,“七年前我有勇气埋了它,七年后我更加有底气将里面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霍靳西闻言,眼眸蓦地暗沉下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明明是生病的人,力气依然足够掌控她。
他一手拉着她,快步走进房间里,走到梳妆台前,一下子掀开了铁盒的盖子。
盒子里,几十张大大小小的人物画像依旧如故。
每一张,画的都是他。
霍靳西静了片刻,这才松开慕浅,重新将盒子扣了起来。
慕浅站在他身后,抚着自己的手腕,忽然轻笑了一声,“你在乎吗?”
从前的许多事,都被慕浅刻意掩埋在记忆之中。
而被掩埋的种种,算来算去,都是跟这个男人有关。
恰如眼前的这个铁盒。
铁盒里几十张画像,张张都是她亲手所绘。
有的画在白纸上,有的画在笔记本上,也有的画在课本上。
也是重新看见这些画像,她才又一次记起,自己从前爱恋这个男人的那些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