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晃一枪。

黑衣人再想追，就被苏景行那些护卫立刻缠住。一时进入了胶着状态。

九儿会骑马，骑术还颇精。

但当上弦月爬上半个柳树梢，马儿终于在一处不知名的林中停下来时，九儿还是觉得自己要散架，且快要归西的错觉。

她甚至没来得及和身后的苏景行打个招呼，整个人就沿着马儿的前腿滑了下去。

整个人直接坐在地上，靠着一株刚发满嫩芽的大树，捂着胸口，呼吸困难。

林子里，除了偶尔的虫叫鸟鸣，就只有她艰难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咳嗽声。

月色透过嫩新的枝叶，在她身上落下零落的隐约光点。那张平平无奇的小脸却整个淹没在暗影里，让人看不真切。

坐在不远处马儿身上的苏景行居高临下看着她，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就要这么消失了。

“身上有药吗？”

冷玉般的声音在九儿头上响起，似清泉一样淌过心灵。

九儿抬头，就看见月色阴影里，白衣男子神祗般的脸，俊美出尘，无情无欲。

九儿觉得自己呼吸畅通了不少。

哪怕还是不舒服，也扬起小脸笑吟吟，“没有呀。不过没关系，我缓缓就好了。刚刚跑太快颠着了。苏景行，你没有事吧？”

苏景行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从未见过一个即便有目的，却又如此赤诚的一个人。

便是习惯性的笑容也能灼烧人心。

把手中的水壶递给她，“喝点水。”

“咦？哪里来的水壶。”

“你马鞍上挂着的。”

九儿想了想，恍然，肯定是那时候千芊给她挂的！

九儿便打开水壶，放心的喝了起来。

喝到一半，想起面前还有个苏景行，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水壶递给他，“我没喝完，我给你也留了。”

苏景行看了看她刚刚喝过的水壶壶口，淡淡道，“我不渴，你自己喝。”

九儿一下明白过来，苏景行这是嫌弃她喝过的脏。

她也不伤心，完全没被打击。

在自然不过的用身上最干净的一块袖子擦了擦，“逃命呢，苏景行你将就一点吧。先前你们就打了那么久，现在又跑了这么久，你不渴吗？“

大大方方把水壶再次递给他，理所当然的道，“诺，我擦干净了，喝吧。不要不好意思，就算你长得再好看，渴了也要喝水呀。我不会笑你的。”

苏景行万年不变的黑眸深处浮现了些一言难尽。

在九儿坚持的目光下，拿过来勉强喝了一口。

九儿眼睛弯弯高兴了，“我不脏的！”

苏景行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瞥到被她垂在另一边的左手。刚巧，这时候一阵晚风吹来，一阵新鲜的淡淡血腥味从九儿身上飘出。

苏景行神色微变，“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