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说法?不过女侠你说的倒是很有几分道理。”
随意闲聊了一阵,碧华方知这位樵夫姓张,住在山后的村庄里,因为山叫做凤陵山,村庄的名字便唤做凤陵村。
“话说这条山道是三十多年前开的,我还小的时候,凤陵山没有这么光秃秃,而是长满了树,还有数不清的珍稀药材呢,山上种什么活什么,但是自从山道一开,凤陵山就开始什么都不长了,听你这么一说,原来是风水被破坏的缘故。”张樵夫恍然大悟,有些惊诧,又有些痛惜。
碧华仰望凤陵山,依稀可以遥想到当年山上绿植葱茏,凤凰翠羽鲜妍的美景,可惜如今地气泄尽,唯见怪石嶙峋,草木稀疏,一派衰败苍凉。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山民开山的原因,如果不开山道,山里的村庄便和外界隔绝了,想用车子运输货物都运不进来,里面人要想出去,只能翻过这座大山。
要想富,先修路。
这句至理名言倒是古今不变的道理。
山民们凿山开路无可厚非,碧华不是这里的人,遂没有再多言。
随着张樵夫从山道穿到凤陵山的背面,便见到了如同世外桃源的一座小山村。
凤陵村四面环山,中间平地凸起一些小山丘,后面八九里地又见一座耸然高山,与前面呈凤凰之形的凤陵山相对,这座山在暮色里像是一条蜿蜒的长龙,张牙舞爪,气势雄浑,比凤陵山稍低矮一些,却是树木苍天,生气勃勃。
好一个龙飞凤舞的吉地,即便前边的凤凰地被破坏了,却还有这一处青龙穴。
碧华暗中喝了声彩,抬眼去看那座山村。
凤陵村依山而建,自下而上,山形稍平坦的地方便有人家居住,约有七十来户。
此时天色已晚,有些人家里早早地点起了灯烛,灯光从屋子里面透出来,平静柔和,像星子从天上坠下,散落在山野中。
村庄人家的院落用黄泥堆砌成低矮的土墙,墙头晒着些棉絮被褥还没收起,院门口是曲折竹篾编成的篱笆,在地势低洼的地方种着几畦蔬菜瓜果之类。
“叩叩——”
张樵夫担着两捆柴,顺着石子路向上,在其中一户院落门口停下,敲响了门扉。
“回来啦。”
伴随着“吱呀”一声门枢转动的声音,一名粗布荆钗的妇人将门打开。
她面有疲态,眼圈微红,好似才刚刚哭过一场。
“今日运气不错,打了只兔子,你快拿去厨房料理一番吧,有贵客来到。”张樵夫把肩头的柴火卸下,放在地上。
“什么贵客?”妇人把门再向外打开了一些,看到站在张樵夫身后的碧华。
她吃了一惊,先是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丈夫,随后眼睛里露出一丝喜色来。
妇人帮着张樵夫把柴火拿进院子中,热情地把碧华迎进来,请她坐在不算大的正厅之中,用碎了一角,但洗得干干净净的白瓷碗为她沏了一碗热茶,不好意思地道:
“家中贫寒,只是用自家晒干的菊花烧了些茶水,还请贵客不要嫌弃,先喝些解渴。”
樵夫家的水是用甘甜的山泉烧开的,晒干的菊花被热水一泡,金黄的花瓣顿时舒展开来,搁在白瓷碗里,仿佛缓缓绽放一般,别有意趣。
“此茶滋味甚佳,有劳两位款待。”
茶水入口时清香甘冽,口感颇好,碧华实话实说地夸赞了一句。
“哈哈。”妇人腼腆地搓了搓手,“我先去厨下忙活了,贵客请自便。”
“张夫人辛苦了。”
张樵夫陪碧华坐了一会儿,攀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可能是看出了她不欲多言,便主动告辞道:
“我去厨下帮衬下我家婆娘,女侠如果累了,可以往左手边第二间屋子休息。”
“好的,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