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奇道“俢河跟他一个户曹有什么关系?”户曹是掌管人口户籍的,跟俢河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你们外地人当然不知道了。这姜家的大老爷姜文进可是咱们前任城主,他两个儿子一个叫姜深,一个叫姜茂。姜深自小就是个神童,学什么都快,诗词歌赋、修桥盖屋、吹拉弹唱一点就通,是个天才。十几岁高中去了晋城做官,三十不到就成了三品大员。可有一年国主下召要在霍城修河,这姜深就跟疯了一样,连写几十道折子上奏不能修。惹得国主大怒,就把他赶回老家当了个户曹。”
李小浮想起昨晚面馆店主的话,忽然觉得这个姜深还真是位高人,“听说这河修好了以后,霍城连年水患,这姜户曹还真有先见之明。”
“那可不!”对于有这样一位同乡,车夫面上很是有光,“他本就是咱们霍城的小神仙,自小就开了天眼,那时候谁家打井都找他看地方,一打一个准儿!”
李小浮觉得这不是开天眼的问题,是这人对水利工程有种特殊的偏好。
但总归是死了,如今说来也只剩一声叹息了。
车夫幽幽道“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下这般狠手。连个全尸都没有。”
这个话题画面感太强,三人当即无语了一阵子。
片刻后拖油瓶却开了口,“那这位姜户曹是怎么败了姜家的?”
“还不是因为俢河的事儿把国师得罪了!要我说啊,这人也是轴,国主都说修了,他一个小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自从开始俢河,这姜深就天天去工部捣乱,又拦钦差又偷城主印上奏折子,反正把上面弄烦了。前几年国师夜观天象说是姜家有灾星,就把姜大老爷的城主位置也给撸了。”
这种操作倒也合情合理,李小浮已经很久听见过这么不会做人的官了,有点莫名同情这个姜深,“可惜这姜户曹一身才学被埋没,不然也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官。”
“谁说不是!自从姜大老爷不做城主,没两年就病死了。从此以后姜深就不怎么见人了,我们有时候找他帮忙寻个井眼,他都不应了。倒是他那个弟弟姜茂,为人和善又勤快,把姜家撑得还有点样子。”
马车吱吱扭扭一路向南,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萧条。
李小浮原本以为越近霍城流民越多,没想到看见城门的第一个印象是
这怕不是个空城。
连守门的士兵都只有一个人,跟穆城的满目人间烟火相比,这地方就像地府的管辖地。
士兵睨了眼车夫的牌子,连眼皮都没掀全就挥手让他们进了城。
反倒是多看了李小浮一眼,对有年轻人往城里去颇感稀奇。
李小浮跟车夫道了别,便领着拖油瓶找了个客栈住下。
霍城的主街很宽,若是每家店铺都开业的话,也算是个繁华之地。只是如今一半的商铺都关了门,李小浮勉强挑了个门脸大的,柜台上也是挂满了门牌子,显示着大半屋子都空着。
“我要两间屋,最好是楼上的。”李小浮递了银子,老板却无奈道“楼上就一间屋了,其他的不能住人。”
平安奇道“我看这楼上也没什么人住,怎就只剩一间?”
老板解释说“平日里哪有生意,每天也就个住店的客人,屋子多了开销也大,要不你就楼上一间楼下一间,要不就去别家住。”
李小浮却道“那我们就要一间屋子,麻烦您给加个床。”
如此空旷的街道,空荡的店铺,她本能的不想跟拖油瓶住的太分散。一想起天黑后,整层楼就她一间屋亮灯,李小浮多少觉得瘆得慌。
“那怎么能行!你我男女…”拖油瓶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小浮拽着胳膊上了楼。
一进屋门,她先打开窗户俯瞰了整个霍城的地貌,东南方向有一条大河,水流不慢,应该就是前不久决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