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嗡的一声便炸了。
大明府府主楼顶层。
苏同夜看着眼前的秦沧,仿佛看到了一条响尾蛇。
“那是个极度危险的恶魔!!你不怕你失控?”
苏同夜点烟的手都在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劳重顺这个魔鬼的可怕,三十年前的白骨关战役,劳重顺以一人之力击杀一千只异兽,是白骨关战役里唯一的英雄,如果没有他带领的那个部队挡住了异兽的侧面进攻,人族就不是只死几十万人,估计连东方城都已经被踏平了!
劳重顺三十年前被人称为魔鬼,却不是因为他杀了这么多异兽,而是他回到东方城后,出手杀了上万人族战士,理由是这些战士没有执行军令,在战役中退后了。
当时的劳重顺是副司令,因为这件事情被军法处置,处以极刑。
就在准备行刑时,有军令传来,改死刑为死缓。
秦沧胸有成竹站起来,喝了一口红酒,看向西边田卢村方向,笑道:“他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好戏这才刚开始呢。现在到你出场了。”
苏同夜面色一变,手中的烟头烧了他的手指才猛然醒悟过来,到了现在,他除了配合秦沧,还能如何?
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一个府兵行动,谁知道会牵扯到最高层的人事安排?
他哪怕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秦沧盯着苏同夜:“人民英雄可不只有你一个,况且,能给你的,取走岂不是更容易?”
苏同夜爱惜自己的名声胜过一切,“人民英雄”这四个字如同光环罩着他,却又如同绳索捆着他。
叹息一声,拿出手机:“开始吧!”
远在万里之外。
陆有权刚回到家里,黑夜在都城并没有表露出它恶魔般的嘴脸,万家灯火的都城一片祥和宁静,自从禁鸣喇叭后,路上的车子如同江中的鱼儿,悄悄的来又悄悄的去。
他习惯的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新闻频道。
新闻里播放的东西一般人看不懂,老百姓觉得无聊无用,但对于有心人来说,却是一个方向,一个信号。
新闻是给需要新闻的人看的,不是给老百姓看的。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款食用油的广告,陆有权一屁股坐在皮沙发上,长长的叹息一声,脑海里回想着自己的一生,经历了无数的坎坷和波澜,眼看着人生就能达到顶峰,谁能料到这个时候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和儿子没有什么交流,从他八岁后,就似乎变成了陌生人,儿子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跟他说,似乎他这个父亲只是因为血缘关系才是他父亲,其他的几乎没有关联。
陆有权知道自己太忙了,为了自己心中的目标,几乎一年也见不上儿子一面,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话和儿子说了。
自从儿子十一岁就私自上了窥天派后,两人更是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长长的九年时间,他的生活里只有工作,哪怕是妻子都极少见一面。
陆有权想着这些,心有些疼,从政的人又有多少个人能够家国兼顾的?
越是在高处,就越没有家。
他对得起国的老百姓,却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还有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父母?
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父母的模样了,现在是不是已经满头白发?
他们身体还好吗?
他们还是住在那幢已经有一百五十年历史的老宅里吗?
陆有权突然感觉自己几乎变成了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无妻无儿,除了不停的工作还有无穷无尽的会议,讲话……
十年了?
他不确定,因为自从儿子上了岷山后,父母彻底和他断了关系,不是因为怕影响他,而是因为他对儿子的不管不顾不问,让两个老人觉得自己生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