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才刚太平下来。”
“……我和我妻子走到这儿,在这儿落下了脚。”
“……那会儿,这就是个不怎么大的小县城,这儿啊,还是县城边边角角的地方。”
“……没别得营生,就还是想着唱戏。”
戏台上,唱着的戏还变换着,
戏台下,穿着戏服的老人望着这大堂里,转动着有些浑浊的目光,望着,愈加有些恍惚,
沉默了下,再出声说着,
曲乐声混杂着唱词声,老人的叙说声,在大堂里响着。
“……找了圈,找到了这儿,虽然是偏了些,破旧了些,不过终究地方宽敞。”
“……我和我妻子商量了阵,就把这地方盘了下来……那会儿,那窗户破了些洞,就剩下个窗框撑在那儿……我和着我妻子,干脆就将那窗户用些废报纸,给它糊了上去……”
老人缓缓转过头,目光有些恍惚着,望着大堂边上的窗户,出声说着,
“……现在,那窗户框都已经朽了……”
老人说着话,望着那随着阵阵清风,微微晃动着的窗框,再有些沉默下来,眼底愈加恍惚。
看着戏台上的戏,听着耳边混杂着的些声音,廉歌也没出声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老人的叙说。
大堂里,再有些安静下来,
似乎只剩下清风混杂着曲乐声。
……
“……把些窗户,门啊,修整了修整,收拾了屋子过后。”
“……我和着我妻子两个人,一点点,把这戏台子搭了起来。”
“……我钉着些木板,我妻子就帮着裁剪些布料,做些戏台上的布置。”
“……底下先是夯实了层土跟石头,再找了些木板架在,铺在上面,木板上再遮了块布。”
老人望着那大堂边微微晃动着的窗,再沉默了下,再缓缓转回了头,望向了那大堂里前侧的戏台子,有些浑浊的眼底愈加恍惚着,再出声继续说了下去,
“……费了些时候,就这么,我和我妻子算是好了这戏台子。”
“……再去找了些原本这儿的长凳子能修的修了修,再买了些,摆在了这大堂里……”
“……就我和妻子两个人,唱些大戏也不够,就又临时请了几个人。”
“……就这么,在这儿唱了头出戏。”
老人望着那戏台上唱着的戏,眼底恍惚着,停顿了下,出声继续说着,
“……以前,戏班子还在的时候,常唱长坂坡这出戏,熟悉些。在这儿落脚了过后,头出戏,就也唱得长坂坡。”
“……那天啊,来了不少看戏的人……”
老人说着,转动着有些浑浊的视线再望着这大堂里,
再看向了旁边,那些个坐着的,各自有些沉默的老戏迷,
“……从中午的时候,中间歇了一下,一直唱到了晚上,等着送走了最后批来的客人,收拾了东西,已经是入夜了。”
“……等忙活完,好像才反应过来,我们两又站在戏台上,唱了一天戏……累是累了点,但总觉得心底边舒坦……”
老人再缓缓转回了头,
佝着身子,坐着,抬着头,再望着那戏台,望着那戏台上唱着的戏,
“……就那么,我们在这儿落下了脚……再往后,就是一场场戏……”
“……就像是以前那小戏班子还在的时候一样,每天早上醒了啊,就是吊吊嗓子,练练基本功,然后就忙活收拾,布置戏台子,忙活着早饭,早饭过后,就上妆,等着客人来了,就登台唱戏……等着晚上,得空了啊,说说白日里唱得戏,把些戏服缝补缝补……”
“……每天啊,都有些人来看戏,有些岁数大的,有些岁数年轻些的,有跟着自己爹来的,有夫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