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臣也一脸请教的表情,“陈大人请多多指教。”
陈欢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殿下,大人,汾江大雨,江堤定然是需要加固的,怎么可以炸江堤以疏通江水呢?这岂不是将汾江两岸百姓的性命不当回事儿吗?”
他硬着头皮,将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的折子捡了起来,恭恭敬敬呈到季清面前,“还请大人细细研读,不要酿成大祸啊。”
季清闻言,眉头便皱得更紧了,似乎对陈欢的不识趣很是恼怒,“陈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可是殿下亲自认可的!”
他愤怒的一掌拍掉陈欢的手,转头冲着楚迟笑道,“殿下,这陈大人就是如此一个顽固不进油盐的人……”
“殿下,万万不可啊!”然不等季清说完,陈欢便重新捡起了折子,转身“咚”的一声跪在了楚迟跟前,眼神坚定。
“江堤泄洪,定然会民不聊生的。”
这哪里是什么治水良策,明明就是给楚迟下的一个套子。
怪不得季清这几日,日日陪着演戏,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呢!
楚迟来的当日,蜀中百姓列队两侧,缄默下跪。
楚迟来的当日,携带的爱妾临城失踪,不知所踪。
楚迟来的当日,入了蜀中最大红楼,眠花宿柳,日日不亦乐乎。
短短七日功夫,摄政王楚迟不务正业,暴虐昏庸的名声已经在蜀中城中不胫而走了。
而若是汾江这桩事情没能解决好,那么这口从天而降的大锅定然不会是季清的,而是这位从长安城中千里迢迢前来“指导”的摄政王的。
可是……若是楚迟否了这一提案,又能挑选出一个治江良策,那么便意味着这些日子的装傻充愣都是镜花水月,季清的第二套方案定然会提前动用起来。
可是……短短七日的功夫,他根本来不及策反更多的人。
要么,用汾江两岸百姓的性命作一场豪赌,赌季清会不会真的炸掉江堤。
要么,就用楚迟和墨初的性命作一场豪赌,赌楚迟能不能获得蜀中千军万马的信赖。
而第二条路,显然便是一条死路。
可是……数千百姓的性命,实在是不能够成为两人博弈的赌注。
楚迟一眼望进陈欢灼灼的眼神中,瞬间却是愣住,眨眼间便换了一张脸,“陈卿的意思是,这提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