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
陌如玉收到消息,苏澹和苏魇已经逃脱渝州束缚回齐,日夜兼程,不日便可入城。
那日萧耀派奴才蛊惑她的话,一直困扰她多日,如今儿子终于可以平安回来,陌如玉欣喜之余,心亦如鼓擂难安。
因为回来的不止苏澹,还有那个让人讨厌的齐国太子。
此番太子回齐,陌如玉已经从王上的态度里看出了端倪,太子在,王上就永远不会看她的儿子一眼!
可如今太子不仅活着,还活着回齐,那就意味他们母子永远要居于人下,一辈子没有翻身之日。
不过那太子终究是一个不祥之人!还在大渝为质十几载!若是没有王上旨意?民心所向,也断不会让一个不祥之人抢了澹儿的位子!
思想至此,陌如玉不由握紧了拳。
……
晚膳后,有奴才照例从御膳房端了王上每晚入睡前都要喝的冰糖雪耳。
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陌如玉和平日伺候的奴才外,再无人知晓。
奴才如往常那般端了东西往寝宫走,不想夜黑撞到了人。
“哎呦!你的眼睛是长到头顶上了吗?我这么大个人你都没看见吗?疼死我了!”
被撞的宫女一边喊疼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土起身。
“我的膝盖都磕破了,怎么伺候主子呀?疼死我了呜呜……”
那个宫女委屈的哭了起来。
那个奴才也不是好惹的,烦躁的吆喝着她,“你还委屈?毛毛躁躁的没看到我端着东西吗?你知道我端的是什么吗?幸好没有撞翻,不然你这罪过大了!”
那个宫女生气的冲上前去,打开了奴才手里端着的东西盖子,故意轻佻的看了一眼,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一碗普通的燕窝而已,我家主子平日里吃的可都是血燕!”
“瞎了你的眼!这是雪耳!”
那个奴才立时急了,连忙从宫女的手里抢过盖子重新盖回,“这可是王上要用的东西,你个贱蹄子也敢玷污,不要命了?”
“王上……”
宫女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位小公公,我不是故意的!我才入宫不久不懂宫里的规矩,求公公饶了我吧!好公公!嘶嘶……”
那个宫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拧眉捂着自己磕破了的膝盖。
那个奴才被宫女嘴里比蜜还甜的软话磨的没了脾气,“你是哪个娘娘宫里的?我怎么瞧你面生的很呢?”
“奴婢是新入宫的不懂规矩,公公千万不要告到奴婢的主子那里去呀!求公公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我给公公当牛做马报答公公!”
那个奴才听得烦了,也有点于心不忍,连声说道“起来吧起来吧!咱们都是做奴才的,从来都是给别人当牛做马,哪有当主子的命?
既然这东西没出意外呐,咱们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咱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向总管禀报降责于你了!
呵呵,你今日幸亏是遇到了我,换了别人,非得挨板子不可!
以后做事可得有点眼力见,管好自己的手,要知道分寸!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是是是!多谢公公指点!”
宫女连声应下之后,颔首立在那个奴才面前,乖巧的和刚才判若两人。看着倒真像是被王上名讳吓的没魂了一样。
那个公公得意的挺直了腰杆,撩着手,“行了去吧去吧!我也得赶紧给主子送去呢!”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宫女将路给那个奴才让开,在他似乎很是欢愉的背影后,唇畔勾出了一抹奇怪的弧度。
她掏出帕子,认真的擦了擦自己的指甲缝隙,观察了左右无人后,匆匆的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