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水渍。
小心跨出门槛,月亮倒是出来了,我将破布扯了扯,把自己盖得更严实些,避了月光。
一查衣服,不过是有些冰水化了,所以才觉得有些黏腻,这便伸了个懒腰,放眼欣赏夜景。
这不欣赏不打紧,一欣赏差点把心都闪了。
我一个趔趄,赶紧扶助了身旁一个物什。
“闪了腰了?”旁边传来小西贝带笑的声音。
“呜呜呜呜。”我着急地道。
他可能也不知道我在呜呜什么,便解释说“小鹿鼾声太大,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我道“呜呜呜!”,顺便用冰萝卜指了指外头。
他看了一眼我指的方向你是不是,被这山里的东西吓着了?”
我道“呜。”
虽然我“呜呜”得活像只大晁一级保护动物,但我确实被刚才看到的东西吓得从身到心需要呵护。
就着月光,我看到的那一路照亮我们的,不是红灯笼,是一只只带血的人头,七窍被挖空,从空心的头颅里透出烛光来。
再向脚下望去,哪里是什么软软的土地,明明是一张张人皮,颜色深浅各异,上边还有未剃干净的毛发,被什么人用黑色的头发编织在一起,织成一张万里无边的人皮毯。
再看看刚刚进来的石屋门,乃是人骨所制,我靠着的那一截,可能是死去之人患了什么病,骨色发黑,上头还堪堪钻出一条蛆来。
我想起床边那只蜘蛛,它的嘴边吞吐着肉色糜状物体,以及鼻孔里若有似无的腐味,突然胃里翻腾,“哇”地一声呕了出来。
小西贝赶忙搀住我“我本想着不点灯,不同你说,你会好过一些。哎,还是被你看到了。”
他帮我顺了顺气,又道“尸村就是这样,一百年前雎鸠被一把火烧了,连同着山脚下这座村落,这里头,都是孤魂野鬼。”
“枉死的鬼魂往往戾气很重,这样将他们的肉身铺张此处,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消失殆尽,这样,他们的魂魄不至于四散各地,地府的接引人来收魂时,比较好办事。”
言罢小西贝转过身将我扶正,又把我头上兜着的破布紧了紧。
我正想着,一百年都没将此处的魂魄收完,地府这是拖欠了员工多少薪酬,才能将罢工运动推向如此高潮?
这时,突然一个绿莹莹的东西朝我和小西贝飞来,“小心!”小西贝正背对着那东西,我又出不了声,只能“嗯!”了一声,将他往旁边一推!那绿色便发着诡异的光,直直朝我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