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记,怎么会…”
看着魔怔欲狂的他,郡主自是一纸皇书弃他而去,芊芊不得已再次给他服下了两相忘,换了那刻有名字的园中松柏,种下清新怡人的玉兰。
次日醒来,芊芊正在他肩头擦拭那刻下的“姝”字,擦了一半被他阻止“痛,别擦了”。
他抓住芊芊的手,淡然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些许笑意“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原本是个什么,但这‘女’字也挺好看的”,他握住女子的手放在自己心房上,笑问眼前人“这是否说明,我将我的女人,刻在这里?”
芊芊的脸红了一下,点点头。
两相忘,忘记最深的情,忘记最爱的人。他记得娶过芊芊、记得山中迷穀,记得善用药理、记得爱喝碧粥,记得自己本名叫蓝念生,他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那段过往,忘了最深的情、和最爱的人。
小西贝收了幕景,房中空空荡荡,唯留我一脸错愕。
我一直以为是鹤璧负了姝凝,却不曾想,事情的原委竟是这样。这样的天赐良缘,却又生生被命运玩弄。可,我讨厌这样的事情
既然上天让他们再度重逢,便定不能让他们就此错过。我觉得现在最有必要的,是让鹤璧和姝凝看清事情的真相。
我不顾小西贝阻挡,几乎是一路趔趄跑到鹤璧被软禁的客厢,一骨碌将所有话像倒豆子样全倒了出来
“蓝大夫你可知道,你七岁以后的名字不是蓝念生而是蓝鹤璧,你曾是御前侍卫不是大夫,你的发妻也不是芊芊而是姝凝,你被人逼迫喝了下两相忘,你忘了她,忘了你们的一段情。”
那时鹤璧正在房中悠闲地喝一碗碧粳粥,眼眸移开那碧色的粥水,看向一身女装的我,犹豫了片刻
“江公子原是女儿身?”
我急得抓耳挠腮“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重点?!”
他幽幽道“我不知道江姑娘你在说什么,蓝某此次前来是为求药。”
我气急“求药求药,你连自己爱的人都忘了,求个鬼药!”我瞪着他又问道“你爱芊芊吗?”
“芊芊是我的发妻,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鹤羽提摩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就算姝执事真的要剜下我的心。”
我顿时想到小西贝说的,那不是爱只是一种责任,他命悬一线之时芊芊为他吞下并蒂莲,他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好她。
果真,他接了一句“那是我该还她的,我欠她一条命。”
我想那真的不是爱,因为不是爱,所以他不愿相欠。
我几乎是将北嘟扔到他脑袋上将他砸晕的,我想要他看清楚,到底被尘封在他执念中的爱人是谁。
我没有把握他做完这个梦以后是否会像姝凝一样立马忘记,但我要赌一把。
雪白的食梦貘迅速吞噬他脑海中的破碎意识,他的梦昙花之境缓缓展开
是山中草屋,他握住女孩的手,鼻尖被一阵艾叶清香萦绕,连同心底也泛起一阵清爽之意。“山野幽幽,艾青连连。有女静姝,肤若脂凝。”他的心底蓦然浮现这句诗词,“敢问姑娘芳名?”他颤抖着心意问。看不见的身旁,女孩朱唇轻启“姝。”他赞“姝,真是好字。”
是蓝府月夜,他一人独在偏房煎药,那些彻夜辗转不能眠的夜晚,他想着山中一别的女子。“姝”他轻轻地念,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红泥火炉的药气氤氲上来,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仰起头,看见一只白鹤栖在柏树上,歪头看他。
是长安圣殿,为复皇命他举家奔赴长安,七年来过关斩将一路晋升到皇城侍卫,重振了落寞已久的家威。圣上问他想要什么,他只想要告一段返乡的假期,去寻找他七年前遗落在山中的一段情缘。
是沉夜城中,他的竹辇经过客栈门前,一阵艾草的清香随风吹来,一方蓝色的纱笼飘落他的辇前,他俯身拾起,与窗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