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听到的喧闹声便越多也越明显。时而是喝彩时而是吼叫,还有类似于房屋坍塌和金属撞击的声音。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这里是赌坊?”芫芜问道。
“在下方才所描述的,只是这里早期的样子。”其厌道“但是这座地宫存在的时间虽说不如沃野国的历史那么长,可它的一半应该是有的。”
芫芜虽不能说了解,但也能估摸出个大概。他所说的一半,便是需要用万年来计数的时间。
“就像沃野国一开始并不是如今的模样,那这地下自然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其厌道“‘赌坊’这个名字据说是一位自人族过来的生灵取的,当然,他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人了。”
“之所以以人界的赌坊命名,是因为那个时候对赌已经在这里悄然兴起。这里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和上面完全隔绝往来,有不少生灵都是往返于地上和地下,身处何地便遵守何地的法则。”
“对赌?”芫芜问,“怎么赌?和尘世一样摇色子猜大小吗?”
“自然不是。”其厌道“再怎么变,这里唯一的规则都不会变。这个赌坊虽说借了你们人界赌坊的名字,但此处的‘赌’却和芫芜美人你所见过的‘赌’不大相同。”
“是出手较量吗?”透过流窜的浊息,芫芜终于知道之前那些声音是怎么传出的了。她看见前方一片人群……哦,不对,应该说是生灵群。
他们像尘世街头围观变戏法的百姓一样围在一起,然后一具不知是何种生灵的身体,被从地面打到上空,发出一声惨叫。
“不止。”
“哦!”
其厌的声音和一阵欢呼声同时响起。
随即芫芜的双眼猛地睁大,伸手指向前方“他们在干什么?”
原来是方才飞向空中的那具身体明显已经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下方却突然立起一根形状又长又怪的兵器。空中的躯体回落下去,兵器的顶部自其后背进入,从其肚腹钻出。
一瞬间鲜血迸溅,如果芫芜不曾亲眼见证整个经过,会误以为那是兵器顶部开出了一朵血红的花。
那具躯体没有丝毫挣扎,直接软成一坨肉耷拉下去,顺着惯性又向下滑了一段,挂在了兵器的中间。
这些还不算完,让她容色改变的,是紧接着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只巨大模糊的黑影,分别停在躯体的头尾。然后两只黑影朝着相反的方向起飞,那挂在兵器上的身躯从腰腹处直接断开。
血肉被撕裂,骨骼被扯断,像是装东西的麻袋忽然被划成两截,原本被装在里面的各类脏器和软塌的肠子,混在粘稠的血水一同滚落出来。
“别看!”见缘何也要顺着她的手望过去,芫芜立即出声喝止。
后者扭头扭到一半,闻声立即停下,然后乖乖地扭向芫芜“阿姐,为什么不能看?”
芫芜正欲回答,却听已经看清了情况的其厌道“芫芜美人,请恕在下直言。若是连这样的小场面都看不得,那小恩公想要再往前走,基本是没什么可能了。”
“什么意思?”说实话,芫芜此时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平静。她不怕杀人,更不怕看见别人杀人,更何况方才那具躯体的形状也不像是人。
但是害怕是一回事,恶心则完全是另一回事。她庆幸肚腹空空,距离上一次进食已经是数月之前的时候。否则现在能不能忍住,还未可知。
手腕被带着暖意的手掌包围,芫芜下意识地放松了攥紧的手。
同时心下缓和,她借用上次在水中大战旋龟时陵游教的方法,对他道“我没事,别担心。”
“芫芜美人。”其厌先是看了看缘何,又看向芫芜,“咱们现在还未进入赌坊生灵活动的区域,你方才看见的也只是最外围的对赌活动。”
“那被分尸的是对赌输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