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忠澜特意打扮了一番,早早骑马来到凉亭,心情一好自然眼前的一切都不一样,小河边的柳树葱葱绿绿,迎风飘荡,垂入水中的柳条划起一圈圈的涟漪。昆城四季如春,河边的野花也一堆堆,一簇簇,一朵朵,一枝枝地摇曳着。忠澜低头望着自己清水绿的衣衫,非常得意,此情此景此人,他有自信,能让白大小姐更加心动。
谁知白大小姐却姗姗来迟,忠澜临河而立,特意留了背影给她,看似潇洒无比,实则脚早已酸疼,听着脚步声渐近,忠澜缓缓转身,含情脉脉地望向她,却渐渐睁大了眼睛,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白大小姐却一步一步走近他,微微掀开斗篷,让他看个清楚,才轻声说道:“没错,我已有身孕。”
忠澜失声问道:“那你为何?”
白大小姐却寻了凉亭中的木凳坐下,说道:“没想到,你也是个固执的人,所幸,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吧。”
说完拦住忠澜准备说出的话,接着说道:“话有些长,你有些耐心听我说完。”
见忠澜沉默地望着她,眼中有惊喜,有难过,还有炽热。白大小姐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眼神,稳了稳心神,说道:“我们白家阵守南关已经数代,可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只留了我一个独女,长辈的是非我不能说,你也别问。父亲打算在白家军中招赘一位,可是白家军派系林立,无论谁中选,都不是好事。”说完,似乎不再打算说下去,只转身望向忠澜。
忠澜会意地说道:“所以你打算另寻一位与他们没有干系的人来传宗接代。”说到最后,竟语带笑意。
白大小姐却严肃地说道:“你说对了一半。我需要一个孩子,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孩子。”
忠澜呆在那里,似乎强迫自己不明白刚才听到的话。
白大小姐接着说道:“以父亲的为人,如果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要我嫁予你,可是我不能外嫁,我不能不孝,不能眼睁睁看着祖业旁落。”
忠澜望着她,又似乎在望着她身体里的另一个,慢慢说道:“我是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受任何委屈的。”
白大小姐却摇着头说道:“你还不明白我的话吗?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忠澜问道:“为何不可能?”
白大小姐吐了口气,耐下心来说道:“我的孩子不能有个出身商贾的父亲,将来何以服众,何以承继祖业。”
忠澜笑叹了一声,问道:“那白大小姐为何要选中在下?”
白大小姐却转过身不理他。
忠澜却越说心里越明白,说道:“你怀有身孕,我不与你计较,但我心意已决,非你不娶。”
白大小姐忍不住站起身来,望着他说道:“我是不会嫁给商贾的。”
忠澜却说道:“那就是说,若我不是商贾,你便同意嫁给我?”
白大小姐刚想开口,又狐疑地望着他,重新打量着他,终于开口道:“我也不会外嫁。”
忠澜终于停顿了一下,望着她,渐渐笑意渐深,似下定决心般,说道:“不就是招赘吗?我答应便是。”
白大小姐也终于意识到,问道:“你到底是谁?”
忠澜依旧笑意浓浓地望着她,说道:“我说过,我姓秦,家在京城,有许多兄弟姐妹。”
白大小姐更加狐疑地望着他,问道:“那你又说你出身商贾。”
忠澜笑意不变,说道:“我母亲出身商贾,故而我也算半个商贾。”
白大小姐扫了他一眼,说道:“就知道你没半句真话,所谓无商不奸,果不其然。”说完,就打算离开。
忠澜也不拦她,在她后面笑着说道:“夫人慢些,小心身子。”
使女见白大小姐气呼呼地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