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亲口对我说的。”
阮仲容第一次见父亲这种表情,悲喜交加。
悲的是故人早已成黄土,喜的是故人的血脉尚且在世上。
“那她……那个程家的孩子,现在去哪了?怎么这次没和你一起回京?”
桓王这才想到,这次回京没听说有荀朗等人。
没错,高契之所以会这么巧带着巡防营的人马刚好赶到,是他去安排的。
既然飞鹰没死,必定会再次动手。
而最好的地点,就是城门口。
为了儿子,桓王亲自拜托胜远侯,也是用心良苦,深谋远虑了。
“她,去了雁州,说是有要事。只不过,她与父亲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她说想知道的话,直接来问您就可以了。”
阮仲容确实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阿书,似乎很不喜欢父亲。
这中间,必然有什么大的误会。
桓王双眉拧紧,踱步走向亭边,也在思索理由。
如果这个误会很深的话,那么,只能是这个了。
“容儿,你可记得丹心引?”
桓王看了看天上浮动的流云,思绪有些飞远了。
“怎么会忘记呢?当时陛下让父亲将程帅挖心炼丹,父亲终究是不忍,只取了猪心来以假乱真。”
阮仲容说到程帅差点被挖心之事时,暗暗地在袖中攥紧了拳头。
此前,他痛恨阮明昊昏庸无德,手段残忍,现在他的恨意加重了一层。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阿书怎么活下来的,一定很难吧。
程家孤女,弱小无依,能长成今天这般坚强有风骨女子,阿书一定经历了许多非常人能忍折磨。
而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就在于阮明昊。
都是他的错,昔日威震八方的雁州程家,如今只剩残垣断壁,往事不堪回首。
阿书受过的苦,早晚千倍百倍都会再还给他阮明昊。
就算,他和阮明昊,有些血缘的关系。
这边阮仲容自顾自出神了,那边桓王也陷入回忆里。
当时情况紧急,当他派人密信传到雁州时,始终是来迟了一步。
听说程夫人也是刚烈女子,听闻夫君已死,也随后悬梁而去。
而章孝正带着那两颗丹心引究竟去做什么用,他至今还不太明白?
或许,是用来刺激程夫人的吧,这才有了夫妻双双奔赴黄泉路的哀歌。
这个时候他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比如,程寄书。
这孩子一定是误会了,或许,也把他当做杀父仇人来看了。
诶,可是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将军那颗心,依旧完整保存在他躯体里。
只有还有点良知的人,如何下得了手。
既然误会存在了,那还是要尽早解开才好。
一来,为了程家。
二来,为了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