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诤也从这些村民的动作神情看出了些端倪。
他往前几步,示意其他人不必跟来后,独自走到老丈身前,拱手见礼。
他靠近了村长才看到那出自皇家的俊秀面庞,叶诤行的又是表示的文士礼,一身的文雅之气,哪里像什么山贼土匪?
村长也是读了书识过字还考过功名,对读书人有天生的好感,再加上见叶诤剑眉星目——村长几乎是立刻改变了对叶诤的态度。
“老丈,这是个误会。”叶诤儒雅温和道,“我们本是途经此地,但在半山腰的时候,突然看见江水暴涨,偏偏近来樟州大雨不绝,恐有水灾祸害,我才派了两人,想提醒你们离开,没想到我这两个手下笨嘴笨舌的,话也没说清楚,到头来闹了个笑话。”
“原来是这样啊!”村长眉眼舒展,瞬间就相信了叶诤的话。
他身后的村民们反而不解了,所以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行了行了,大家都把东西放下,别怠慢了客人!”村长招呼着村民们放下戒备后,又对叶诤笑道,“公子一番好心,是我们村民愚昧,连这个都不懂,反倒好心当了驴肝肺,实在是不妥,公子不如进村子里坐坐?现在天色已晚,雨势又大,歇一夜再走也不迟啊。”
叶诤皱眉,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
“老丈,江水暴涨一事是我亲眼所见,此事关系重大,万一真有水灾来袭,恐怕……”叶诤竭力把事态描述得严重一些,希望这个村长能重视。
结果那村长哈哈大笑:“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前两年也有一次下了大半个月的雨,江水都快涨到村口了,最后也都全部落回去了。今年还离着老远呢,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叶诤看村长信心笃定,摆明了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动摇。
他仍然不死心,继续劝说。
旁边有人不满地嚷嚷:“村长!这小子老是水灾水灾的,别乌鸦嘴真把水祸惹来了!还是让他们快点走吧!大家伙还要回家里去做饭呢!”
村长呵斥:“行了行了,吵吵什么?这是贵客!你们有事的就先回去吧,别在这里呆着了!”
村长话落,村民们立刻一哄而散,只留下几个小孩子好奇地望着这群佩戴刀剑的人。
所有村民都无动于衷的态度,也让叶诤劝说的架势显露颓意。
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们的猜测,毕竟这个村子的男女老少才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对楠江的熟悉远远超过他与姜羲。
“既然老丈坚持,那我也不便多说了。”叶诤拒绝了村长的挽留之后,不忘提醒道,“为防万一,村长还是回去提醒一下大家,让大家收拾好细软,晚上不要睡得太沉,随时观察江水的涨落……”
“好好好。”叶诤的冷遇也让村长的热情逐渐回落,他也有些不耐烦了。
叶诤只能看着村长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羲叹气上前:“你的叮嘱,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叶诤有些泄气。
姜羲只能说:“你已经尽力了,村民不愿意离开,总不能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迫他们离开住了多年的家吧。”
叶诤知道姜羲说得有道理,可还是心绪难平:“刚刚真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用剑指着他们必须离开!”
姜羲忍不住笑了。
叶诤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是笑意逐渐苦涩。
“希望我们的猜测不会成真。”
姜羲望了望天,提醒道:“快天黑了。”暴雨之下,天幕也会提前进入夜色。
按照叶诤跟楚稷的计划,他们要先进山走到九江村附近那个发现王大根尸体的地方,找个住处凑合一宿后,等天亮再在那附近仔细搜寻,尽力在明天之后找到矿山的痕迹。
楚稷去请援兵,如果顺利,也应该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