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们所在的竹楼二层,也在观看着下方越发激烈的马球赛。
素来风淡云轻的元堂先生,竟然也成了观看者的一员,且看得全神贯注,让旁人不得不猜测,是不是因为马球关乎玉山学子,才令他老人家这般在乎!
元堂身旁,还立着个颜唐。
“少年意气,果真不错呢。”元堂的目光追逐着场中某人的身影,笑意融融。
颜唐也颔首赞许:“的确,她来了之后,内斗不休的玉山马球队才算是迎来新生,观这行径,此子有智谋又有手段,就是不知道品性……”
元堂轻笑:“我观人多年,见过形形色色,依我判断,她应该品性不坏……不,不只是不坏,而是极好。”
颜唐没想到元堂会给姜羲这么高的评价。
“那您跟南先生,想的是一样的?”
“大概?”元堂但笑不语。
忽然,他的神色变了。
先是意外,然后是震惊,然后是慌张,以及……恐惧。
颜唐迅速看去,就见有箭破空射向场中的姜羲,摆明了要取她的性命!
不等颜唐惊呼,就感觉身边的元堂身形微晃,险些摔倒又及时稳住。
颜唐赶紧扶住了元堂。
“山长!”
“别管我!快去救人!”
颜唐怔怔地看着方寸大乱的元堂先生——他何曾,在素来高山仰止的山长身上见过如此神情?
……
另一座竹楼的三层,叶诤看见有黑箭射向马背上的姜羲,呼吸有片刻的紊乱。
来了!
他的心除了为姜羲的安危高高提起,也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杨志源,果然如阿稷所说的出手了!
对了,阿稷呢?
……
此时,马球场边,两个江南书院的学子,手上拿着角弓跟弓箭,完全吓瘫了!
不是他们!不是他们射的!
虽然说他们的确有这个打算——
二人作祟的起因,是源于看到六道书院的姜九郎意气风发地把他们江南书院打得节节败退的惨景,身为江南书院马球队的一份子,二人理所当然地对姜羲起了埋怨之心。
只要姜羲退场了!剩下的穆十三跟盛六绝对不是江南书院的一合之敌!
于是,二人找来射粽子的角弓,这里用的弓是寻常角弓充当的,只是羽箭上包了布头。从小习射的两人都想好了,就把弓箭对准姜九郎的白马,射中马腿,最好是让马儿发狂把姜九郎甩下来!
两人鬼鬼祟祟计划一番,刚刚提着弓准备实施的时候……一支黑色的羽箭几乎是擦着两人的耳朵,直直逼向姜羲!竟要取她性命!
“姜九!”
“九郎!”
场中此起彼伏几声惊呼,当即朝着姜羲冲去,又愤怒地看向场边提着角弓的两人!竟然暗箭伤人!
两人冤枉极了!
真不是我们啊!
电光火石间,那支猝不及防的黑色羽箭已经到了姜羲面前,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羽箭指向心口,而她已经来不及躲开,偏偏计星也在距离她稍远的位置——
又是一阵裂帛破空之声!
姜羲来不及抬头去看从何而来,只见在她冻结的视野内,一支速度比黑色羽箭更快的白色羽箭紧随其后,眨眼就追上了它,咬着黑羽尾巴,将它撕裂成两半!
死亡与她擦肩而过。
姜羲急促地呼吸两声,看向那白色羽箭射来的方向时,瞳孔稍稍一缩。
仍是贯来懒散的样子,却手提着弓箭,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的命。
那一袭傲然于世、不染尘埃的雪衣,掠夺了山河的浓墨重彩,只化为周身光华。
竟然……是楚稷!
姜羲张了张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