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柄钢针。
不,那不是钢针。
而是从木桌上拔下来的钉子。
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钉尖划向自己的脖子。
“云裳,别!”
猝不及防的楚腾达连忙阻止。
然而两人之间间隔达七八米,加之事出突然,云裳的动作又是如此果决。
纵然楚腾达第一时间用了法相,却依旧差了那么几公分的距离。
噗嗤一声。
血流如注。
那鲜血是如此的鲜艳。
就跟少女的嫁衣一般。
“云裳!!!”
楚腾达激动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捂住她的脖子。
可是太晚了。
颈动脉被隔开。
鲜血止不住的从指缝里飚出来。
这一秒,楚腾达的心仿佛玻璃般被击碎。
“云裳!云裳!!”
少女的鲜血流失的很快,纵然楚腾达再怎么呼唤也无济于事,很面色很快变得煞白。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以带你回千武宗!柳姿凝能在千武宗找到了新的生活,你也一定可以,为什么……”
“要良…前辈……”
捂着脖子,喉咙里翻着血泡。
弥留之际,云裳伸出血淋淋的手,轻轻抚过楚腾达的面颊。
她被血染红的嘴唇,逐渐浮现出一个微笑。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你是…我的…要良前辈…吗?”
短短八个字。
这一秒,楚腾达的心仿佛被人捏得粉碎。
喉咙里涌出剧烈的酸痛感。
好像某种感情要喷薄出来。
楚腾达握住她的手,颤抖着说道“昂,要良前辈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要良前辈…是…我的敌人……是在骗我的…对吗?”
“昂,我是骗人的,对,我…我……”
“你…真是个…坏人……”
动脉失血是很快的。
话到这里。
仿佛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
又好像有什么遗憾。
抱着苦涩的微笑,云裳的手逐渐脱离了楚腾达的手掌。
“云裳?云裳?!”
再呼唤,唯有沉默。
怀中的云裳已经没了动静。
呆呆的望着怀里的女孩,楚腾达仿佛石化般的僵住了。
我认识你,你是前几天投诚的那个八城要良吧?你好,我叫云裳。
手上全是鲜血。
温热的,就像少女的心一样。
要良前辈,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可以多来上上公开课吗?
那爽朗的笑容宛如昨日。
而如今,躺在自己怀里的,只剩下了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
孩子们都很崇拜您,如果您能来亲口讲述您的故事,想必孩子们会很开心吧。
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楚腾达当然会明白。
当然很明白!
以后,你还会来上我的公开课吗?
是我毁了她的一切。
把她逼上了绝路。
脑子里仿佛有根弦断开了。
鲜有眼泪的楚腾达眼眶里,像是决堤般的落下点点泪花。
胸口仿佛被一块石头堵住了一样难受。
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却丝毫不能缓解这份莫名的痛苦。
少女的生命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如云般消散。
鲜血在她身下汇成一潭血洼。
与她的鲜红嫁衣交相辉映。
“唔…咕…呃啊啊啊!”
无论怎么用力按压额头,都止不住那股如潮般涌现的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