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尚未想出其中诀窍,但心头的担忧情绪越来越浓重,他脚下不由加快了步子。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到殿前的时候,只见门口乱作了一团,一群纩骑把宫殿围了个严严实实,纩骑的里面,似乎还有一队侍卫,看装束不是纩骑,也不是皇帝的禁卫军,反而像是京畿卫戍军的装束。
京畿卫大营离此地不远,大约二十几里地,虽然不远,出现在这里却也实属意外。
杨凌一靠近,就被纩骑的一个小首领给拦住了,“站住”
杨凌站住了脚步,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首领并不认识杨凌,事实上,这行宫里侍卫过万,认识杨凌的,也不过是少数的、各位主子近身的一些侍卫。这些纩骑明显不是近身侍卫,只是寻常的纩骑。
“你是哪位太子有令,任何人不许靠近孟春殿,如果没有皇上或是太子的手令,那就对不住了。”
能出现在行宫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况且这位生得亭亭如竹一看就气度不凡,所以,小首领并没有用很重的语气说话,反而是客客气气的。
杨凌知道这个时候亮自己的参军手牌是根本没有用的,便道“皇上召我来的。”杨凌亮出了腰牌。
那是那晚夏光等在他府门口,暗中交给他的东西。是一块皇帝的玉牌,上面刻着龙纹和皇帝的印绶,其实是一块免死金牌,但因为金牌代表的是皇帝亲临,也就等同于是通行证,是在大凉的土地上能肆意横行的通行证。
小首领一见玉牌,慌得跪下,说了几句告饶的话,诸如不知是皇上召见的请恕罪云云,杨凌都没有等到他说完,就闪身进了殿门。
穿过层层纩骑的守卫,里面果然是京畿卫戍军,头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生得虎背熊腰,很有气势,跟纩骑一样,也要阻拦杨凌,杨凌话都没有说,直接亮了玉牌,就算是京畿卫,也没有权利阻拦携皇帝玉牌的人,杨凌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京畿卫的防守。
外殿里不见皇帝的踪影,几个小皇子和两位小公主都瑟瑟缩缩地挤成一堆儿,太子和几个大一些的皇子也都不在,容贵妃也不在,内殿的门口站了几个侍卫,杨凌立时朝内殿走去,侍卫都是皇帝的亲卫,自然是认识杨凌的,并没有阻拦。
一进内殿,一股刺鼻的药味儿扑面而来,杨凌不由蹙眉,一眼扫见太子和诸位皇子都围在床榻周围,一个个面色焦急,皇子们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杨凌见过,是京畿卫首领容值,另一个,年过半百,身材却仍旧挺拔,穿的不是官服,而是一身灰色长袍,颇有些儒雅的气质,但儒雅之中,又隐隐威仪。
杨凌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位是谁。
容梁,容家的掌舵,当今的太傅,皇帝下面的第一人。那日上朝的时候,容梁告了假,并没有出现在朝堂上,这算是杨凌第一次见他。
杨凌出去不过一两个时辰,从京城里到这京郊,一去一回差不多也就半个多时辰,还真说不好容梁是打哪来的。
容贵妃在里侧,也是一脸的焦急,床榻的最前面,围了三四个太医,个个都是抖若筛糠,跪在地上,给床榻上的人看诊。
这架势,不用看,也知道榻上躺着的是皇帝了。
这间内殿原本是绽青小公主安身的地方,此时不见绽青的尸身,想来是已经挪出殿去了。
太子最先看见了杨凌,直奔杨凌走过来,神色黯沉得很,一开口,连嗓音都哑了“杨凌。”
杨凌抱拳揖首,冲容梁和容值也微微一礼,“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父皇中了毒。”
杨凌打从进来的时候,就想到是皇帝中毒或者受伤了,因为没有闻到血腥气,他更倾向于是中毒,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