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是一个令人无法捉摸透的人。
因为他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一个住在皇宫内,没有第二个说话之人……或许在以前有,但是漫长的岁月里,这些人死得都差不多了,除了莲花阁的袁淳先生。
在皇帝晚年的时候,才考虑到“诞子”这件事情,曾经的太宗意气风发,甚至考虑要平定北方的妖族天下,成就自身不朽的传说境界,那样一个气吞万里如虎的男人,怎可能想过“晚年”如风烛,偌大王朝的继承问题……所以到了大限将至之时,太宗开始纳妃。
入宫女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在这个男人的心中,始终有一面棋盘,棋盘上的棋子随着岁月老去,但他的对手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就是他自己。
只要他要活得足够的久。ii
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
……
雷海之外,两位涅槃结束了关于“天都血夜”和“太宗皇帝”的对话。
有些问题,在人死之后,将永远得不到答案。
探寻太宗是什么样的人……在太宗“死”后,其实已没了意义。
对与错,功与过,都不可再修正,亦无法再弥补。
酒泉子微微凝神,他望向远方金色雷海。
“如果我不出手……看他的样子,是想引动雷劫之力,打破‘天海楼’地界的屏障。”书院老祖宗的神情有些精彩,他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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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看着沐浴雷海的那道身影。
“既然如此……不妨就让他试一试。”酒泉子轻声喃喃道“天海楼地界的始祖规则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天?我很好奇……宁奕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他回头望向小衍山界的方向。
“老祖宗……这样不好吧?”苏幕遮有些担忧,她顺着酒泉子的视线望去,在小衍山界,紫山山主和沉渊君正在与白帝厮杀,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
酒泉子平静道“记住……书院也好,北境也好,都依附于皇权之下……
那位太子让我们尽力救下宁奕,保住铁骑,只要我们完成这件事情,其他的结局就不重要。”
老人的神情有些惋惜,但还是开口道“将军府势大,终究不能让太子安心,那位殿下的意思你应该也清楚。”ii
苏幕遮沉默下来。
太子的意思……是保住北境铁骑。
但无须去保沉渊君。
酒泉子平静道“你放心,我不会拿北境铁骑开玩笑……只要宁奕的第一道雷劫没有轰开天海楼屏障,我就会出手。”
他的背后,那尊酒壶不断汲取四周灵气,内里的杀力时刻汇聚,只等绽放。
……
……
金色雷海之中,一袭黑衫,驭剑而行。
剑仙气象,在此刻已然巍然大成,宁奕踩踏细雪,双手不断结印,剑气洞天倾开,大道长河之中的丝丝缕缕剑气,在此刻被他展化而出,长陵石碑内的那些剑道意境,化为一条又一条的洪流,围绕着这一人一剑。ii
神池破碎,但剑心还在。
宁奕的肩头,紫霞横飞,原先破碎的骨肉,在此刻极快的“修补”起来。
“轰”的一声。
一道金灿雷霆落下,这一次宁奕没有躲闪,硬生生迎接而上,稚子长啸,剑尖对撞雷霆,针尖对麦芒,刹那绽放出一蓬金灿光火,整柄稚子剑身都被炽烈金光所淹没,发出“叮叮当当”的淬炼声音,在雷劫洗劫之后,这把飞剑非但没有丝毫折损,反而变得更加坚固,更加不可摧毁。
宁奕飞身而起,细雪从脚底掠出,迎接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