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身冷汗,她手劲大得根本不像女人!
田牛额头爆出青筋,吼一嗓子:“看个屁!还不过来抓现行!”
几个衙役层层扑了上来,抓手的抓手,按腿的按腿,把女人摁在地上。
一片混乱中,那女人的笑脸竟然丝亳不变真的长在肉上一样,只是脖子开始不安分扭动起来。
田牛多看了眼,毛骨悚然:“她脖子是不是长长了?刚才是不是忽然长长了?”
远远地一句话送过来:“按身体是没用的,抓头。”
田牛一听这声音,当即扭头去看。
窗户大开,苏仙斜背拂尘,左手携一只藤木笼子,右手提着道袍下摆,挟着一阵夜间阴风,跨窗而入。
田牛张嘴:“牛鼻子你昨天不是去了十堰?”
苏仙道:“去完了,拿了东西,回来了。”
他俯下身,一把捉住女人一条条抹布般的黑发,在手上挽了两道,往外一拉,就这么把女人的脑袋生生拉了下来。
在场衙役目瞪口呆!
好半,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去摸枪道长举起左手,右手扯开那件长褂。
“我这可不是杀人,仔细看。”
长袍下面,两个肩膀竟然是空荡荡的。而本该是脖子和胸腔的地方又露出了个头,而且是大熟人的头。
一一郭老爷!
之前,这两颗脑袋,一直就像是冰糖葫芦一样,一上ー下紧紧在一起,被“拔”下来后,没有大泼大洒地血,一滴血也没有。
道长再举起手里的头让他们看。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女人的脑袋在本该是脖子的地方,只有一个蠕动着的吸盘。吸盘下方左右两侧,对称着生了八只细瘦伶仃、肢节分明的腿,前端尖锐。
忽略上面浑然一体的人头,活脱脱一只————
衙役们正艰难地寻找形容词,苏仙道长贴心地提醒道:“蜘蛛。”
他打开笼子,这把怪物塞了进去。八条蛛腿长满倒刺般的黑毛,疯狂地交错抖动起来,灵活无比地在笼子里上攀下蹿,眼球滴溜溜乱转,还在打量外面的人。
道长提起笼子,和它对视了片刻,这才开口。
“说来这件事也算郭老爷自作自受。诸位进了书房,看到他的收藏,也该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了——从各地搜刮奇珍异兽。
这种鬼头蛛,可能是他托人从西边带回来的。此种生物非常之邪恶,究竟是怎么长成的,不得而知,多半跟咒术和怨念相关,总之不是好东西。最有经验的猎人和探险者也要绕着道躲,他却敢养在家里!当然找不到无头尸,因为那颗多出来的人头,仅仅只是一颗头,没有身体。
那天的情形多半是这样。郭少爷偷溜进书房,人小不懂事,见笼子里的东西发出人声,为了好玩,就打开笼门逗它。
鬼头蛛哪能逗着玩?它性情暴躁,面目狰狞,能作婴哭之声,用以诱猎物靠近。一旦猎物靠近,头下吸盘就会牢牢吸住猎物的天灵,八条腿尖锐无比,能直接插入颅骨盖,吸活物的脑髓。郭家下人说,之前每天郭老爷都要购入大量新鲜猪脑,有时候还有猴脑,只能是为了喂养挑食的鬼头蛛。可死脑的味道怎么比得上活脑?这就是郭少爷的死因了。
这时候郭老爷进书房,刚好撞上小儿被害,心慌之下,对着雄蛛一阵猛打,于是雄蛛的吸盘和腿都被打碎,看上去和普通的人头没有两样,
可他忘了,背后有一只更可怕的东西。
没猜错的话,郭老爷其实养了两只,一雄一雌。
要说雌蛛,比雄蛛可怕得多。后者不过攻击性强,而前者却生得一副笑面,能发出妇人的桀桀笑声,连人的阴险狡猾都学足了。除了能吸脑髓和注入毒液外,还能在颅腔里产卵,控制宿主的行为。控制到什么程度?穿针绣花不行,挥刀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