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紫禁城,坤宁宫。
崇祯破例没有在暖阁里批阅奏章,摆着简陋的銮驾前往了皇后的寝宫,等着太子过来请安。
按照规矩太子朱慈烺在辰时初就要过来给母后请安了,现在已经是巳时末了,眼看就要吃午膳了还是没见到太子朱慈烺的影子。
崇祯心里不免有些不悦,这要是传出去就是有违孝道,对于太子的名声很不利。
崇祯甚至都能想象这件事传出去以后,东林党就会像一群抓住寡妇不守妇道把柄的长舌妇,在朝堂上大吵太子难以继承大统。
又等了半柱香时间,十二衙门的太监已经准备传膳了,太子朱慈烺还是没有过来请安。
崇祯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太子去了何处。”
看起来是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周围的太监宫女却是下意识想要远离崇祯身边,在皇家服侍了这么多年的太监宫女们,知道皇上已经震怒了。
好在崇祯心里再是有火气,也从来不会像过去的那些皇帝一样迁怒太监宫女,倒不是崇祯多久的菩萨心肠。
只是因为。
他穷。
紫禁城的太监宫女经过精简,数量比过去少上太多了,已经到了不能再精简的地步。
只要是杀死一名太监,再填补一名太监,少说也要花费几十两银子,崇祯哪里舍得。
崇祯主动问话了,低眉顺眼站在旁边的王承恩不得不回答道:“启禀皇上,太子在京西煤窑。”
“嘭!”
崇祯这次是真的有了火气,堂堂太子不来给母后请安,不在詹事府好好的读书,竟是去了京西的煤窑。
手里的官窑龙凤茶杯直接扔在了地上,砸了一个粉碎。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瞬间大气都不敢喘了,以皇上的抠门秉性,衣服破了补补接着穿,一锭银子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别说是摔碎一个价值不菲的官窑龙凤茶杯了,就是茶叶都舍不得喝,只喝寡淡的白水。
以皇上这么抠门的性情,居然主动摔碎了一个官窑茶杯,可见皇上此时的心情是有多么的不好。
王承恩的余光刚好瞥见了崇祯的脸容,瞧见他的眼角抽搐了几下,心底好笑,却又有些心酸:“皇上,太子可能事出有因。”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时候决不能掺和皇上太子父子二人的家务事,王承恩却是主动帮太子说话,明显是不明智的。
这一次恰恰相反,王承恩不是一般的臣子,而是崇祯的家奴,这个时候正是他为太子说话的时机。
要主动为太子开脱,崇祯再怎么震怒,也不想皇儿被东林党人抓着把柄不放。
“有因!”崇祯脸上还是一副明显的面无表情,但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能有什么原因!”
“从今天开始,太子不许踏出京城半步,再去京西便打断他的腿!”
王承恩却有了想笑,皇上这一次怕是又要食言而肥了。
王承恩自己不想说这件事情,但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递给一名东厂太监一个眼色。
东厂太监心领神会准备禀报太子朱慈烺为什么要去京西,工业侯和镇远侯这段时间又做出了哪些利国利民的大事。
还没说话,崇祯自己就转移了注意力:“承恩,京城的河柴价钱是多少银子一担了。”
王承恩想起这件事也是满腔的火气,东林党平时搜刮民脂民膏也就罢了,如今已经变本加厉到发国难财的地步。
可是再有火气也没用,王承恩不是手握重兵的武官,没有办法和那些东林党人同归于尽:“已经涨到一钱五分银子一担。”
“一钱五分银子一担!”崇祯听到这个触目惊心的数目,他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