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羲走过去,瞪了曹文耀和宋应升一眼,夺过两人手里的汝窑酒杯,一起放在嘴边干掉。
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朱舜。
啧啧的看了很长时间。
看的朱舜心里有些发毛。
黄宗羲把红色束发丝带拨到脑后,扯开红紫衣襟,饶有兴趣的说道:“你就是朱舜?”
不等朱舜回答,黄宗羲继续说道:“明白的告诉你,你那所谓的变革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才会一直躲着你。”
“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看在老曹和老宋的面子上,就指点你两句。”
“历朝历代推行过很多次的改革,虽然改革的举措是为了减轻农民的负担,改善朝廷的税政,但是也就刚开始有点效果,每次改革过后,又增长到更高的水平。”
“另外,你可知道你所进行的这种改革,敌人是谁?可是东林党和晋商,也就是有皇上的照拂,要不然你早在崇祯二年就被人沉到永定河里了.......”
朱舜听着黄宗羲在那里滔滔不绝针砭时弊,只说了两句话,就让他闭嘴了。
“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存量,什么叫做离岸货币结算中心。”
呃......
自以为学究天人的黄宗羲,愣住了。
不敢说学富五车,敢说学富百车的他,有着一种过目不忘的本领,已经把整部《永乐大典》给背了下来。
绞尽脑汁想了很久,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存量和离岸货币结算中心。
朱舜也不解释,笑着喝了一杯黄酒,暖了暖身子。
黄宗羲对于求知的欲望,比那帮子探求真理的西方学者还强烈,忍不住想要询问这两句明显与金银有关的真正含意。
却又无从开口,毕竟大家素不相识,没有理由一定要告诉黄宗羲这个外人,属于朱舜自身的学识。
黄宗羲只能一把抢走了酒壶,郁闷的一个人在那里灌酒。
“哈哈。”
朱舜曹文耀宋应升三人忍不住大笑了一声。
大舅哥宋应升温和笑着,劝了一句:“先生,无需卖关子了。”
朱舜夺过来酒壶,亲自给黄宗羲倒了一杯,笑道:“先说说这个存量问题,存量往大了说就是一个国家最大的财货潜力,往小了说就是一张饼的大小。”
“历朝历代的改革,确实会陷入一种怪圈,但那是因为无论怎么改革,存量,也就是那张饼还是那么大。”
“如果能把存量不断扩大,就像顺天府的老百姓把种植的粮食,从每亩一石多的麦子,换成了二十石的土豆,老百姓自然能够吃饱饭。”
黄宗羲听到朱舜关于存量的解释,越听越是深以为然,听到最后眼睛都快放光了,喃喃自语道:“大明丧失了铸币权,不就是因为铜的稀缺。”
“倘若是把坤舆万国图上所有国家的铜,部聚拢在手里,货币权这个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也就是扩大了存量。”
黄宗羲转过脸来,盯着朱舜问道:“这个离岸货币结算中心,难不成与聚拢铜有关。”
这次轮到朱舜心惊了,黄宗羲对于离岸货币结算中心的解释,表面意思不对,但内在的含意没有多大区别了。
朱舜还准备用这些新奇的学识,把这位经世济民的大才骗到手里,哪里肯轻易解释,笑了笑说道:“黄山人,能否聊一聊大明是怎么失去铸币权的。”
黄宗羲嘀咕了一句真是小气,接过汝窑酒杯,一口干掉:“自古以来,中原主要的钱币是铜钱,但是中原又非常的缺铜,铜本身的价值就变的很高。”
“中原朝廷又以铜钱为货币,也就陷入了一种怪圈,当朝廷铸造含铜高的铜钱,铜钱本身的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