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舜也不问温体仁同意不同意,把图纸卷起来插到他怀里,就去查看三叔和那群煤窑管事商讨购买的细节了。
两人没有说几句话,看起来也是一团和气,但是朱舜感觉和温体仁相处,真的很累。
每说一句话都的小心斟酌,会不会透露不应该透露的底细,有没有留下把柄,是否露出了破绽。
面对这种顶尖的聪明人,说错一个词,都有可能让他推衍出很多东西。
还是看着三叔和那群煤窑管事签订地契省心,也高兴。
毕竟那一张张还不如废纸的地契,在不久以后就是一座座银山。
京西可是天下最重要的煤矿产区,现在荒废的只剩下零零星星几座无烟煤煤矿,那是因为解决不了煤矿积水问题。
纽可门蒸汽机的发明,最大的初衷就是为了给矿井排水,因为矿井只要挖的稍微深了,就会渗出大量的地下水。
当今这个世道没有任何人可以解决矿井排水问题,这也给大明的官僚乡绅们造成了一种惯性思维,只要是矿井渗水了,这就是一个废矿。
朱舜一直憋着不去把京西所有的煤矿买来,就是在等纽可门蒸汽机的发明。
现在有了蒸汽机,别说是积水了,就是一座深潭,朱舜也有信心把它给抽干了。
纽可门蒸汽机一次能够抽出一百斤水,一分钟运动十六次,抽走一千六百斤水。
一小时抽走九万六千斤,一天抽走两百多万斤,再深的积水也能给抽干了。
抽干了积水,重新露出来的浅层煤矿,就是一片片闪着银光的银山。
朱舜看着一张又一张的地契,放在自己面前,按上一个个手印,忍不住说道“现在终于体会到捡漏的心情了,真是太爽了。”
朱舜捡漏了一座又一座刚刚开采没多少的丰富煤矿,煤窑管事们按照老爷的吩咐,摆脱了一座座废弃煤矿。
似乎是皆大欢喜了。
傍晚时分,腰酸背痛的朱舜,似笑非笑的目送这些散财童子离开,心情大好。
忍不住拍了一下还站在旁边看戏的温体仁,发自肺腑的大笑道“老温,走,我请你喝酒。”
温体仁抄着袖口,笑眯眯说道“什刹海茶馆。”
“听说你小子能在福王世子的茶馆喝酒,我也沾沾光,尝试一下在什刹海茶馆喝酒是个什么滋味。”
两人狼狈为奸的还没离开,工厂主朱寿再次拦住了朱舜,拿着一堆地契,脑门都冒汗了“舜儿,你给他们打了一堆白条,咱们家哪里有这么多的银子。”
“当心被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僚乡绅,拿捏住了把柄。”
一座无烟煤煤矿价值三百两白银,七十多座无烟煤煤矿就是两万多两,还有更多的烟煤荒地。
朱氏纺纱厂现在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到五百两,按照现在的规模,十年也还不完所有的欠款。
朱舜敢打下白条,就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三叔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人就会哭着求着让咱们不要给钱。”
工厂主朱寿听了句话,嘿嘿笑了起来,舜儿都这么说了,信他准没错。
朱舜发疯了似的买走了京西所有废弃煤窑的消息,在那些煤窑东家的刻意宣传下,传遍了整个京城。
人人都在骂朱舜是个白痴,居然花费三百两银子的高价,买一座积水的废矿,这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这种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都传到了崇祯的耳朵里,没办法谁让朱舜干的这件事太过白痴了,就连宫里的宦官们都把这件事拿出来当做一个笑话。
跑去左牵黄右擒苍的宋老太爷,要是放在以前,肯定跑过去大骂朱舜这个小兔崽,是个败家子。
现在嘛,买了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