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宋达悄悄脱离了客栈,潜入荆州衙门大牢,轻松避开守夜的狱卒,到得大牢的深处。
那是一间两丈见方的大石屋,墙壁都是一块块粗糙的大石所砌,地下也是大石块铺成,墙角落里放着一只粪桶,鼻中闻到的尽是臭气和霉气。
宋达顿时闭了呼吸转为内息。
索性他肉身强大,内力修为也是不差,故而无碍。
他走过来的时候,听到这间石屋牢房里头有轻微鼾声,到得近前鼾声越发大了,大得不甚自然的样子。
显见牢房里的人已经察觉了有人深夜而至此地。
宋达立于牢门之前,透过一排铁栅,望见牢房里两道人影分别卧于两侧墙下,似乎沉沉睡去了一般。
“丁典?狄云?”宋达开门见山道,一侧酣睡的身影似微微一颤,另一道人影则鼾声依旧,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宋达笑了笑,道“两位看来果真是丁典与狄云了。”见二人还是不答,索性直接了当道“凌霜华其人,却将遭遇大危机啊!”
他故意感慨万千。
此言确非虚假,毕竟凌霜华本就是死于她父亲凌退思的命令之下,惨遭活埋,丁典扶棺痛哭时沾染剧毒而死,两人结局殊为意难平。
现在看样子,恐怕距离凌退思活埋凌霜华的日子,已经不太远了。
那本来酣睡的人影登时翻身而起,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宋达。
只见这人满脸虬髯,头发长长的直垂至颈,衣衫破烂不堪,简直如同荒山中的野人。这人手上手铐,足上足镣,甚至琵琶骨中也穿着两条铁链。
无须多言,宋达便知此人必为丁典了。
“你再胡言,我必要了你的性命!”丁典恶狠狠地盯着宋达。
“丁大哥……”狄云也不再装睡,起身担忧地看着丁典,自从丁典救活他之后,便从未见到过丁典这般凶恶模样了。
宋达道“丁典?”
丁典点点头。
“我所言确非虚假。”宋达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快则日,慢则数月,凌霜华必定会魂归地府。”
丁典猛地前踏,如同巨象冲击,与人无法匹敌之感,他探手越过铁栅抓摄宋达,掌心劲力流转,一时牢房虚空似乎都被他一手掌握。
宋达不仅不惧,反而眼前一亮。
“正好也接我一掌!”
他捏了个掌印,内力涌动,无匹肉身之力更动用了八成,互相叠加配合,共同轰撞那丁典掌上袭来的劲力。
轰隆!!
铁栅瞬间被撕裂,宛若枯叶一般被撕扯成无数碎片,整个大牢都抖了三抖,所有犯人全部醒了过来,惊骇地望着牢房,口中不住失声大叫,生怕是发生了地震,让狱卒快带着他们离开大牢。
狱卒同样惊醒,本来昏昏欲睡,提刀进入牢房深处,却连什么都还没有见到,就被一道袭来的劲力打昏过去了,人事不知,这下大牢里的犯人越发鼓噪了。
宋达喝了一声“安静!”
声含内力,压迫了所有犯人,仿佛直面天神,心中敬畏恐惧之情无限蔓延,让他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响动。
丁典收回手掌,对宋达威慑狱卒犯人的举动不置可否,只紧紧凝视着他,脸上有如临大敌之色,不动声色地给狄云使了个手势。
狄云顿知丁典遇到大敌了,却未听从丁典手势命令,相反,他跨前两步,与丁典相隔不远,同宋达展开对峙。
丁典心中微暖,见狄云不理会他的手势,也就不再继续浪费这个精力了。
他想着自己拼了性命也要保得狄云周全,毕竟眼前这人一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说霜……凌霜华遇险?”丁典沉声喝问,“凌霜华乃荆州知府凌退思的女儿,她会有什么危险?胡言